他知会很难，可没想到……

    11半，卧室的灯灭了。

    谢兰生垂着，不说话。

    过一会儿又叫：“爸……”

    半小时后，李井柔又回到二楼，像没看见谢兰生似的，走卧室，再次“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这样一跪跪了一夜。膝盖早已失去知觉，骨痛裂，像有千万针在扎他，又好像有千万只蜂正在叮咬他。如果实在是不行了，他就两手扶住地砖，跪趴一会儿，缓解缓解膝盖的压力，再起背脊。

    …………

    谢兰生知，此时正在受折磨的不止是自己。谢彬打鼾非常严重，可这一整晚，他都没有听到鼾声，这说明谢彬一夜未眠。

    她这一趟走的颇久。谢兰生还听见楼客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是李井柔在收拾碗筷。

    第二天的早上七，李井柔把房门打开。她这回却并未离开，而是冷静地、甚至冷血地，居临看着兰生，淡淡地：“走，去办断绝母关系。”

    谢兰生没偷懒坐。他知，李井柔和谢彬二人随时可能再打开门。

    在开始的一个小时，他不怎么叫，房里都没有回音。

    窗外晾着洗净的床单、被单，安宁悠闲，是普通人平平静静的生活，他们对生活的厌倦和依恋错纠缠，可这却并不是谢兰生想要的生活，他想要极致的，一如过去的十年间他所得到和享受的。

    谢兰生只直直跪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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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9钟时，因为门外没声音了，李井柔大概是以为谢兰生早已经离开，把门打开。她看见谢兰生竟然跪在门外，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淡然，绕过谢兰生，去洗手间了。

    就这样，整个晚上，李井柔与谢彬夫妻房间数次，不过始终没给兰生一。

    他不想走，不想从计议、徐徐为之。他总觉得，想让爸妈见到他的真诚、他的决心，就只能是今天了。如果期战不好用，爸妈的心就会了，那时候再想来狠的效果肯定会打折扣。

    在莘野离开后，谢兰生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兽，一声儿一声儿绝望地喊：“妈……妈……”

    李井柔的声音变尖，绪到了崩溃边缘：“快走！别耽误时间！！！”

    到最后，可见地不太行了。他满脸疲惫、嘴裂，垂着，不太动弹。

到无力。

    房里，父母把电视打开了。电视里，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好像是在庆祝什么，可谢兰生此时此刻却只到无比刺耳。

    可谢兰生是年轻男人，他不想起，只想跪着，李井柔与谢彬两个六旬老人是没办法的，何况李井柔是一个女人。她拉了半天，谢兰生却纹丝不动，最后也放弃了，只冷冷：“那你就跪着吧。等想通了咱们再去。”

    谢兰生没吃饭、没喝、没睡觉、没休息。

    第三天的早上六，李井柔终于是受不了了，

    这一跪，是两夜一天。

    半小时后，李井柔终于回应他了，可说的话却是：“别吵了！！！让人休息会儿行不行！！！”

    他垂、臊着，一滴泪落在地砖上，而后泪噼里啪啦，豆似的，不住地往掉，不一会儿，地砖上便有了一滩。他伸手去抹，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谢兰生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