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岑还是第一次听阿窈说起来这段往事，待知阿窈装傻耍了他们好几年，还撒痴骗了好待遇，不禁哈哈大笑。

    “一尺一丈，他们也算让你拿住了。”

    “你也忒小看他们了——我疑心把我卖给林妈妈之前，他们早已知我是装的了，因此还特特叮嘱一定要卖在本地。那几年我也偷偷跑过两回，第一次还没村就让拦着了，我只说想跟着明芽儿城看灯，到了第二回 ，他们听着都不信了，这才要把我买得远远的。”

    火着燥的炉火，把杨岑的脸映成红彤彤一片，阿窈一边说话，一边数着时间，等揭了锅，看看差不多了，就撕了一半卷往杨岑嘴里一，自己吃了大半，呜哩呜哩问他：“香不香？”

    最朴实的面香混着油香绕着席卷而来，杨岑大嚼着，狠狠了。

    整个屋都荒废了，但是院里依然打理地井井有条，菜地里已经了苗，绿油油一片，阿窈从孙伯母家拿来沤好的，拉上杨岑一块给菜地浇施。

    篱笆院墙又矮又稀疏，两边院看得一清二楚，孙伯母心自己的菜可别让这两个外行人糟蹋了，实在不放心，只是垫着脚往里看。

    “这不能加太多，不然苗都给烧坏了，慢慢来，也不能多。”

    她隔着墙指挥了半天，终是不放心，脆一伸就来从他们手里抢东西：“算了算了，你们俩去逛罢，一看就不是惯了活的，可别糟蹋了粮。”

    杨岑看她如此霸气，不由瞪圆了睛——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见外的人！

    不过至此他也明白这重修的屋，整齐的院都是如何而来的，门这个简陋的柴门大概只能防君不能防小人，便是因为各家不客气地来来去去，这个小院才能保存得如此之好。

    他刚叹了两句民风纯补，就听见把他归为自家人的孙大娘，着活就闲不住嘴，阿窈已经问完了，终于把目标对准了杨岑。

    “后生呀，你多大啦？家是哪个庄的？咳！你瞧我，阿窈丫这模样，嫁的肯定是城里人家，一看你这后生就不是农活的，倒像是个读书人家。”

    杨岑没与阿窈串过话，回望望不停舀的阿窈，也没什么表示，便老老实实答：“我家里住在东城，靠收租过日。”

    如今他家不就是靠田里商铺的租和历代积攒的财富当米虫吗？

    想想还真有羞愧。

    孙大娘的神一烈起来：“呦！没看来，还是个地主老爷！我就说阿窈心善，运也好，这以后可不就枕着铜钱过日了......这东城住的该都是富贵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