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为何要同她提起，许是这陌生的勺城，还有周遭带给他的不安。

    他故作镇定，却目光微澜，“我爹过世的早，我家中还有一个母亲，母亲攒了一生积蓄为了让我京读书，好日后回乾州个小官，光宗耀祖……我若事，母亲怎么办？”

    安安眨了眨，“那你还是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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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气无力，“瘟疫会传染……”

    了勺城，总当分别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谁能不识君，再见。”安安放车窗上的帘栊，脆朝车夫唤了声，“走。”

    大夫却捋了捋胡须，诧异看他，“公，尊夫人有四五个月了，怎么还这么劳碌折腾？人都过去了。若不是底好，许是孩都保不住。”

    他气得五脏六腑都重重咳了一通，咳了好大一摊脓血，也似是应是这脓血咳的原因，人竟然慢慢好起来。加上朝廷的药很快送来，勺城的瘟疫在三四个月后恢复平静。

    可是她本就不喜他，扭的瓜不甜。

    安安笑，“在你心里，我很怕死吗？”

    他凝眸看她，“我有些怕。”

    只是，他还是染上了瘟疫。

    车夫惊慌，“夫人……夫人……了。”

    “安安，我不该带你来勺城的……”赵江鹤脸沉，车夫质这么好都没撑过。

    原本京城的时候，是想送她两日的，结果险些将命都送了去，竟也前前后后同她一将近四五个月了。

    他呆住。

    病榻上，安安给他喂。

    药碗都拿走。

    除非，她的车能停来。

    “你有了……”醒来时，赵江鹤轻声朝她。

夫咽气时，赵江鹤和安安脸上都拢上了一层云。

    “安安！”赵江鹤吓得脸煞白，好容易寻到大夫给她诊治，他是怕她染上了瘟疫。

    安安笑笑，扬而去，“所以，不死不就好了。”

    安安眸间微滞。

    安安却不以为然，“都说了，除了京中哪里都一样，勺城和别并无区别……”

    他想，许是他再也遇不到她了。

    安安难得好脸，“喂，喝药吧，许是喝着喝着就好了呢！不是说还有母亲在等你吗？你要是有骨气，就熬过去……”

    他中微微，看她，“安安，若是我活来了，我一定好好待你。”

    只是这等念，会让人莫名的揪心。

    赵江鹤奈何笑笑，她哪里怕，她什么都不怕！

    四五个月…………

    赵江鹤看着车远去，掌心死死攥。

    他只觉从来未同她这么近过，莫名面红耳赤，听她认真，“还能怎么办，你母亲会被你气死啊，你九泉的爹会气活啊，然后你无颜面对你们赵家列祖列宗啊，若是侥幸，你母亲没被你气死，那还能有人每年给你坟前打扫和上香……”

    城中的病人实在太多，大夫治不过来，朝廷的药也未送到。

    他低眉笑笑，这三两月的相，有人是刀嘴豆腐心……

    她的车果真停来，赵江鹤怔了怔，快步跑上前去。

    ……

    “你！”赵江鹤语。

    安安凑到他前。

    安安语气淡淡，“我知。”

    他记得在勺城最难的时候，是她烧着，给他了一晚上的额上的汗，他熬过了那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