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

    于是陈恨没有提这件事，只是信手拈了几句话丢上去。

    后来撑着脑袋苦恼了一阵儿，他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连梦里都是他造反的事。

    接到造反任务之前，他还正在养居殿和李砚“你侬我侬”的呢，一接到任务，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转就跑了。

    半年的任务时间，他拖了又拖，拖了又拖，总以为是系统了错，再过一会儿就改回来了，还让他李砚的贤臣，帮着李砚稳固江山。

    一直挨到元年除夕的前一日，系统前后给他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就叫他不用造反了。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系统更改“错误”。

    天知他当时有多兴。

    第二条消息才告诉他李砚重生。

    他原想把这件事儿埋在心里，永远埋在心里，教李砚永远也不知他曾经想要谋逆。现在李砚什么也知了，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分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落得了这场。

    陈恨怕的其实是这个。

    他有时会想，是不是系统故意这么，就为了检验他们君臣之间是不是真的毫无嫌隙。

    这完了，哪能经得起检验呢？

    他只睡了一盏茶的时间。陈恨着脑袋从梦中醒来，转看了看李砚，然后继续给他写信。

    写的什么是不知了，满纸胡诌，好像欺负了良家女的纨绔弟，写信给姑娘歉，不论写什么都假惺惺的。

    陈恨撑着想了一会儿，最后写：吾皇当为尧舜，……

    他想了很久，也没能想来他一个反贼还能为李砚什么，随手抹了两笔，就涂黑了。

    陈恨将书信给匪鉴，让他帮着转，一封一封地检：“这个给吴循之小将军，这个给苏元均苏大人……这个……”

    他顿了顿：“这个给皇爷。你别太快给他，过几天再给他。”

    匪鉴觉着他不大对，问：“离亭，你怎么了？”

    “我……”恐怕是要死了。这样的话陈恨说不，“今晚皇爷带我赏儿来着。”

    匪鉴不明白，他只应：“我会把信给他们的。”

    陈恨拖着步回了房，李砚：“晚间风大，你穿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