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凤也打着嗓门回话：“没你事，你回来了，去，接着写作业去。”

    “哦。”程然吐了吐，继续探着往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屋背英语单词。

    “你叫什么？”杜凤又捧了一捧，要给程蒙洗脸，程蒙连忙往后缩脖躲开，说：“我不要，我鼻血了。”

    “鼻血了？”杜凤更不兴：“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学校开运动会参加比赛了。”

    程蒙不想跟杜凤吵架。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程蒙就知，摔跤了，被欺负了，千万不能让杜凤知，因为她绝不会抱着安，而是两手叉腰，愤怒地指着鼻大声训斥：“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摔跤？是嫌衣服鞋不经穿吗？不要什么都怪别人，要在自己上找原因，为什么别人不欺负其他同学，偏偏就欺负你？”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不断地碰最后碰到牢记于心——摔跤是自己的错，受伤是自己的错，被欺负是自己的错，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错。

    程蒙挣开杜凤的手，“已经不了。”

    杜凤两瞪圆，薄薄的鼻翼微微扇动，“程蒙，你又给谁摆脸看呢！”她一把抓上程蒙衣领，生生拽掉了一粒纽扣，“你自己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衣服上都沾了血，你让妈妈怎么洗？啊？”

    程蒙一声不吭地挣开上楼往房间走，杜凤正在气上，她追了一步，扶着楼梯仰脸对程蒙的背影继续指责：“也不想想，再过几个月就三了，还搞什么，什么运动会？是嫌自己的分够了是吧？程蒙，你是不是以为一次月考成绩好了，自己一只脚就清华啦？我告诉你，你再给我天天三天两离家走，搞活动不学习，次考试看能考几分！”

    训到最后，杜凤也说累了，她对程蒙所有的不满变成了一声叹息，隔着一房门，用程蒙能听见的声音幽幽地说：“你怎么就是不能跟你妹妹学学呢……”

    在杜凤刀雨似的呵斥里，程蒙关上房门。她将自己摔书桌前的椅背里。她从袋掏那面小小的奖牌。说是铜牌，但她敢肯定奖牌的材质一定是铝制的，又轻又薄，刷了一层褐的漆。她将奖牌挂在了起来，就在书桌前，一就能看见的地方。

    趴在床上背英语单词的程然抬看程蒙，她小心翼翼地说：“刚刚妈妈骂你啦？”

    自从上次她莽撞地离家走后，程然再跟她说话的时候，开始有距离，她似乎仍在忧心程蒙会因为新的争吵而再次离家走，但在这个家里，争吵总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