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张扬加班到很晚，到家快十了。她一屋，就看到吃剩的碗筷还在桌上放着，柯尧半躺在沙发上，翘着脚玩儿手机，也不抬地说了句“回来了”。

    张扬顿时心火起：“你怎么不洗碗？”

    “刚刚想休息一再洗，然后就忘了。”柯尧还对着手机傻笑。

    “那还不赶洗。”张扬又累又饿，绪在爆发的边缘。

    “等一，我看完……”

    “上去洗！”张扬叫，“我跟你说过这样会招虫。”

    “哦。”柯尧不不愿地站了起来，提了提松垮的睡，抓了抓蓬蓬的发。

    张扬冷冷地看着柯尧，突然发现柯尧好像有……

    “你……是不是胖了？”张扬走过去掀开柯尧的睡衣，猝不及防地看到肚上那一圈赘。

    她脑海里闪过盛世沟壑分明的八块腹肌。

    柯尧低看了看：“是吗。”他不甚在意地收拾碗筷，走厨房。

    张扬站在厨房门，觉浑发冷。

    半边焦黑的残破厨房，轻易在每天早上破坏掉她的心，此时柯尧站在里面，更显空间仄。他依然穿着那69块钱、洗到泛白变形的超市睡衣，凌的发趴趴地贴着，表懒散得像没睡醒，边一圈青胡茬，脸颊上还有两颗痘，腹背都壮实了一圈。他弯着腰，以一别扭的姿势在小槽里洗着油腻腻的碗碟。

    张扬清楚记得，当柯尧第一天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他一致造型，犹如一枚价值连城的钻石被放在了杂货铺，可现在，离开了奢的华服，离开了昂贵的妆发，离开了心的保养，钻石蒙尘，与杂货铺竟然越来越相。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扬不再觉得柯尧与这个廉价的租屋格格不？她现在觉得柯尧就属于这里，也只能属于这里。因为他不是盛世，他只是一个定制品而已。

    张扬倒一气，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承受这样的画面。

    她了六百万，她付了所有，究竟得到了什么？

    一个电话突然将她的神智拽回现实，她几乎逃命似地远离厨房，去接了米娜的电话。

    米娜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卖房。”语气是质问。

    张扬皱眉：“我说了……”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米娜的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张扬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