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炎了晚自修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邵一乾一个人，刘季文的房间里除了没有人，什么都不缺。他自觉地去厨房饭，把一摞百分的卷摆在邵一乾底，邀功讨赏似的说：“我厉害吧～”

    邵一乾睛里忽地气上涌，他盯着那些红的对勾，就丝毫不加掩饰地哭了。卷、红笔、和对勾、和奖状，都是离他太遥远的东西。

    他自问早已是铜铁骨，耐得住风雨打，但总在及这些他心所向往、却无可奈何的东西时，才知何谓外中，何谓不堪一击。

    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十足的笨人，一句“没有天赋”，可以毁掉所有的持不懈。

    这事实早在多年前就已显端倪——永远背不熟的乘法诀，永远算不对的四则运算。

    这些端倪先发后至，姗姗来迟，终于在多年后，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叫“低人一”的闷，他生平第一次知了什么叫“虚心”，开始知在社会上行走，需得有一技之。

    言炎看见他掉泪，手忙脚地绕过来，不知所措地站在他前，小声：“你怎么啦？”

    邵一乾回过神来，在他背上轻拍了两，眨眨，特别坦率地夸他：“你太厉害了，我都被你动哭了。还有……刘季文走了，以后你学英语要我给你报个补习班吗？”

    言炎瞪大睛，赶忙跑隔去看，隔的房间除了摞得整整齐齐的书，刘季文贴的座右铭揭不来，还留在桌上，光芒照四方：“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言炎十一岁上了初二，那一年，邵一乾在十四岁收到了一张解聘通知单。说的好听儿是解聘通知单，说得不好听儿，就是一句通知，人事的负责人着他那张假/份证的复印件，就说了一句话：“小邵啊，你给我的份证恐怕有问题吧？”

    邵一乾便十分识相地知难而退了。

    网上购平台的快速发展，带动了一大批公司的蓬兴起，邵一乾所在的公司在市场上所占的比例严重缩，于是在第一次公司大裁员的时候，他为“半个人”，理所当然地被踢了来。

    不过幸而他一直都没有把废品回收站彻底关掉，重新整顿一番，换个甲又起走街串巷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