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毕业时才十二岁，一方面是因为小学上学早，还过级，一方面还是因为当时村里的小学普遍都是五年制的，等到言炎一毕业，学制才统一定为六年制，所以相对于一齐毕业的同学，他们差了一个代沟。

    三年何其漫，却何其短暂，言炎终于迎来了中考。考试的当天，言炎十分邪门地开始发烧，烧得稀里糊涂，给邵一乾张得坐立难安，大天的，就跟一堆家守在学校门，着骄似火，心里在默默祈祷，时不时便站起走来走去。

    言炎摇摇，和他商量：“我想去四中。”

    言炎洗了一白萝卜咬嘴里，似乎早对结果一目了然，他齿不清地征求他意见：“一中还是四中啊？”

    邵一乾“呵呵”了两声，只回了一个字，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一中离家远，上一中只能住宿，四中离家却很近，想回便回。

    他确实大了，十五岁的时候，他开始设地地明白家的苦心，因为一酸甜苦辣，他都能同受。

    言炎先后退几步，站在邵一乾一臂之的范围外，以防遭遇不测，这才说：“四中的老师说给我学费全免，一中就没有这个待遇。”

    言炎是开玩笑，但邵一乾却不敢置之不理，他可算了记。他在家里床柜里藏了五百，要言炎自给自足，他定时会补充，这才免了言炎动不动就饿肚、动不动就借东借西的窘境。

    言炎几乎每一门的考试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卷，蔫不拉几地走考场，烧得睛里全是血丝。

    难得言炎自己有个主见，邵一乾想想，觉得不能剥夺他抒己见的权利，象征地问：“原因？”

    言炎低，叽里咕噜地嘀咕：“……老把我当孩。”

他接回来，然后自己再去上夜校。

    邵一乾突然十分想念他的爸妈，不知邵奔和李红霞如今都过得如何，他想去看看他的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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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报名费是怎么解决的，言炎一脸为难的样，把手一摊：“坑蒙拐骗偷。”

    邵一乾提前问过别人，一中是省排名前三甲的学校，四中只是市排名前三，所以毫无疑问：“当然一中了，这有什么可问的？”

    刘季文不在了，没有人偶尔一两句提，邵一乾把“带着个拖油瓶的单汉”的日过得堪称惨不忍睹。因为言炎向来不主动问他要钱，邵一乾也想不起来给，通常是事过了许多天，邵一乾才能想起来言炎前些天跟他说过的要参加个什么什么竞赛，日都过去半个月了。

    成绩来那天，言炎不负所托，拖着一条半死不活的，居然还拿了个市状元，当时并不是全省统考，所以只是个市状元。

    父亲和母亲，在他的生命里都浅淡得如同墨画的背景，但他们是一层必不可少的铺垫，没了这层

    知排名的时候，邵一乾嘴里正咬着个西红柿，吃得四溅，啧啧称奇：“……太他妈了，这都能行，你这样的，叫我们怎么活？”

    邵一乾什么都没说，他骑着自行车载他回去，在小门诊里陪他打针输，回到家又熬汤，看着他一勺一勺吃完，这才掉楼，简直惯得言炎分不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