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他又在心底暗骂自己卑鄙、龌龊，心思都歪到这个上面来了。

    可是……这是事实啊。

    于是骂完了以后，他循循善诱地：“珊珊，那个人确实是你亲哥，他会来接你走的。你想跟我还是跟他啊？”

    珊珊猛地扭看他，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转得十分快，没来得及捂嘴，脱而：“小叔叔不要离开我！”

    言炎看清了那个丑陋的疤。

    那个疤比起十年前，颜加了，让一个小姑娘一张嘴都扭曲畸形。

    他把她拉起来，两只手分别扣着她的两侧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去捂嘴。她的脸黄瘦、憔悴，脸颊上还有被西北风得几乎皲裂的红细纹，对于一个小女孩，在如的年纪里，这其实无异于摧残。

    于是他特别温地笑了，还特别不介意地把自己脸和她的脸凑在一起，鼻尖碰了碰：“可是他肯定要来接你走的，不你愿不愿意。”

    珊珊委屈：“我不认识他啊。”

    言炎加了笑意，细白的牙齿，温声：“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珊珊连连，和他磕在一起：“好啊！”

    言炎心里舒了气：目标达成。

    饶是知自己的打算一定没有落空的时候，他等到邵一乾再次现，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年都过完了。

    言直夫妻俩从言炎那里知邵家近几年的所有变化，所以对于珊珊几乎当自己闺女照顾。

    只是这孩也太小心了，踩脏了地面要歉，吃完了饭会主动洗碗，甚至……看惯了别人脸，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倒是一手看人脸的本事炉火纯青。

    言直都看在里，心里越发难过，恐怕言炎当年寄养在邵家，也该是这个样吧。

    战战兢兢。

    他欠自己儿太多。

    这半个月里，邵一乾拿着老师的推荐信去了志合钢材厂，人家一看他份证，十五，没成年，死活不收。

    邵一乾把夜校老师抬来，十分有心机地买了一条烟、一瓶酒孝敬了上去。那负责人拒绝的力度稍小了些，最后装模作样地说：“看在你还有半年就十六的份儿上，先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