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欣赏与否，他这心思也压没法往听戏上搁，旁的人存在太了，他几乎完全控制不住飘向左方的视线，直到第三次悄悄看过去的时候，被赵九爷抓了个正着。

    也对，他与九爷只是萍相逢的，非亲非故，人家二哥的事，为何要说给他听呢？

    他正准备把通红的手偷偷缩回去，就被赵万钧握住了。

    有是腔好唱，味儿难磨，青鸢的嗓音不是凤麟角，资质也并非惊为天人，但那戏中的韵味，却悟得相当之通透。

    沈惜言自言自语般的嘟哝：“我当然知你们不是亲生的。”

    沈惜言“哼”了一声：“你们一儿都不像。”

    他还以为九爷会跟他好好说说关于他二哥的事，然而九爷却对此完全不提只字。

    “走吧，咱上那边坐着去。”赵万钧依旧揽着沈惜言的腰，把他带到了整个座席视野最好的包厢，也就是赵万钧的“专座”。

    沈惜言从前没听过京戏，倒是在百老汇看过不少五光十的歌舞剧，他喜自由奔放张力十足的表演艺术，与一板一的本土戏剧恰恰相反。

    “琴童带把船上，艰难险阻只寻——常——”

    沈惜言瞥了赵万钧，发现对方正面赞许地鼓掌，沈惜言跟着拍了两掌，在快活的气氛中扯着角，却因碰到手上的痛实在笑不来。

专座……

    “没……”沈惜言目光闪烁，尴尬得有些不好意思正看人。

    这儿是上席，四周皆是显贵，有谈阔论的锦衣爷们儿，也有穿着上等旗袍的阔太太，还有搂着小妾歪在椅上调起腻的老爷，整个一片上百态，沈惜言看了看，全都不及赵万钧有派。

    “我们是香的兄弟，自然不像。”

    喧闹中，赵万钧凑到沈惜言耳边问：“刚才没被我二哥吓着吧。”

    京二胡和司鼓掀起连番掌声，原来台上唱的是《西厢记》。

    掀起珠帘的时候，沈惜言意识回看了陈榆林，对方也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了，便从胡后面个略显狰狞的呲牙笑来，吓得他赶收回目光。

    这样想着，沈惜言被陈榆林蹂躏过的手疼得愈发厉害了起来。

    赵万钧并没有等沈惜言表态，直接了起来，他的指腹燥糙，那是年累月被枪磨的，但他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就这么恰到好地一挲，所有的痛都奇妙地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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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往桌上摆好瓜果茶，赵万钧撩了一衫摆，在太师椅上落了座，他端起瓷盏，用杯盖拨开茶叶品了一，手指上的祖母绿在葳蕤的灯火里生着锐利耀的光，一如他刀刻般的眉。

    “九爷？”

    正文 第18章

    香园的名角青鸢有个习惯，正式演之前要先唱上几句起范儿，他甫一登台开腔，观众便阵阵叫好。

    赵万钧看着沈惜言白皙的肤上还未退尽的红指印，皱眉：“手成这样了，我瞧了不舒坦，你只听戏，我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