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正月，祁垣便祁卓之前想的，像模像样地上书，请朝廷收回伯府宅邸。

    奏折有方成和帮忙，自然写的十分漂亮，只言元昭帝与太都是明君治国，勤俭为上，自己依依明君，无虑无营，家仆甚少，如何能居广室，着纨绮？还请朝廷收回伯府宅邸，自己只要赁居一官房即可。

    祁垣当即了然，这两衣服，正是他跟伯修的。云岚心细如发，听他说过自己跟伯修量差不多之后，便约莫着了来。

    原来府上，大房二房并未分家，朝廷赐给忠远伯的许多庄也被大小蔡氏占了去。如今祁垣搬家，自然只肯带母亲妹妹。老太太故技重施，这次果真去顺天府大闹。

    后面又有陈伯来信，陈伯急，竟然直接派了船。

    又过几日，扬州来信，伯修被江浙提学举荐参加此次制科考试，不日便要京了。

    顺天府尹才换了人，派人一查，发现二房财产几乎被人抢夺殆尽，其中半数被蔡府侵吞，当即写了奏折，上书弹劾蔡贤侵人家产，夺人屋舍，因涉及伯府，蔡家所占也都是朝廷赏赐，此事自然又掀起一番大战。

    也不知隋堤绿柳、烟锁笼桥是否依旧？十里红桥、刊沟九巷是否闹？

    云岚在后面笑盈盈地望着，等彭氏叮嘱完之后，这才递给祁垣一个包袱，里面却是她亲自绣的两衣服鞋袜，工细作，极为巧。

    这一年里，他哭过、闹过、绝望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什么都敢想，唯独不敢想扬州。

    二月，会试如期举行。

    祁垣整日往寺庙撒钱上香，天天祈祷，竟比方成和还要张些。二月底，会试放榜，方成和中第一甲第三名。

    祁垣只能从徐瑨的中得知零星容。朝中沉疴积弊，非短短数月便能解决的，好在这次太不知怎么竟说动了杨太傅和杨阁老重新山，二位座门生纷纷响应，朝中局势得以暂缓。

大小蔡氏不妙。要知祁垣自从不讲诗书礼仪之后，那可是个不好惹的。

    彭氏笑：“你在家里拘了这么多年，是该去走走。等到了扬州，无需太过挂念家里，只要记得给家中来信，报个平安便可。”

    祁垣几次哽咽，心底发慌，冲彭氏正儿八经拜了三拜。

    如今那边来信来船，自己却近乡怯起来。

    祁垣在旨意来之后，便张罗着搬了家。

    两日之后，天还未亮，祁垣便起收拾。这次虎伏和两个小厮要跟着，已经提前打好了行李，车还在外面等着了。

    师兄弟俩抱在一块痛哭一场，一块去太傅府上听了训，随后便撒地整日泡在了晚烟楼中。

    朝廷如今正缺银两，当即将伯府收回，却拨了一城西的宅邸给他另住。那宅邸正在国公府和他自买的小宅中间。虽然不大，也是三院落，但比彭氏的小院却好多了。

    他如今，离家整整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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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齐府的意思，是让祁垣过去小玩几日，四月是齐鸢祖母的大寿，等大寿之后，祁垣跟齐鸢正好一同回京。

    二月寒，祁垣看着扬州来的数封书信，上却冒了汗。

    彭氏跟云岚也早早起来相送，新伯府的宅第着灯，亮如白昼。

    祁垣着信纸，又笑又哭。

    但

    又絮絮说了许多唠叨话，皆是叮咛祁垣一路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