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冬天不雪，我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想堆雪人，但又不会。”向韬指了指远的积雪，“你可以教教我吗？”

    半分钟之后，小姑娘用力了。

    冰天雪地，向韬递给小姑娘一副手。

    附近有十来个男孩正在打雪仗，他们的影不算突兀。

    小姑娘蹲在地上累雪球，向韬跟着她学，听见她小声说：“叔叔，你可不可以救救我？”

    这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向韬的心脏却登时抓。

    荒唐邪恶的世界里，弱者在竭尽所能地挣扎。这里并非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有人发了她的声音，虽然细微孱弱，风雪一就消失无踪，却有着振聋发聩的力量。

    向韬一气，让冰冷的空气迫使自己镇定，用最定的语气说：“告诉我发生在你上的事。”

    雪人渐渐有了、、稽的睛与的鼻。

    小姑娘名叫罗雪燕，12岁——但她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大，像有16岁的样。

    肆林镇的女孩很少，大多数女孩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婴儿时，就被夺去了命。但罗雪燕却活了来。

    “匠师傅”们并不会杀死所有女婴，因为如果一个村镇只有男人，数年数十年之后，将不会有新的女婴生。

    镇里自有一判断哪些女婴该留来的依据，但这依据似乎只有“匠师傅”才知。总之，罗雪燕成了躲过杀戮的幸运儿，并被当作一个未来的“育容”被抚养。

    12岁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罗雪燕却目睹了妹妹、堂妹、表妹，还有领居家的小婴儿被带走。

    小时候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被带走，她问过妈妈，也问过小姨，她们的神总是很茫然，似乎小婴儿被带走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在罗雪燕的记忆里，母亲过一两年就会怀一次，但家里只添了一个弟弟。

    去年，当又一个婴孩呱呱坠地时，罗雪燕大着胆跟在“匠师傅”后面，去到山里。

    山里有不少木屋，“匠师傅”了其中的一栋。

    罗雪燕听到细弱的哭声，看见几个“外来者”，目睹“匠师傅”在念经之后，将刀挥向婴孩。

    那一刻，罗雪燕什么都明白了。

    她甚至知了自己将来的命运是什么——像母亲、小姨，还有这个“畜生镇”上所有女人一样生小孩，男孩养在家里，女孩送至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