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折·山惊鸟·最胜光明

    2021年2月9日

    莫氏武学的修习也比想像中顺利，须得归功于莫婷同时也是极好的老师，有耐、没脾气，还不钻角尖；一法不通，便另起炉灶，绝不在死胡同里磨耗。

    应风颇想切开她千百媚的小脑袋瞧一瞧，怎么有人能活得这般理智。

    他自负聪明，迄今也不以为莫婷较自己智，但光凭冷静和耐两，莫婷便经常在竞争中赢他——对弈也是治疗的法门之一，据说棋里能看人的思绪理路，独特如掌纹般，没有哪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

    他和韩雪目前在莫婷手里的败绩相当，这让应风异常恼火，偏就不赢女郎，恼火也没用。

    “《冥狱十王变》并非是圻州莫氏本有之，而是得自于一棋谱。”

    莫婷拈落秤，不多时便排个繁复的奕局。

    “据说莫家先祖是从残谱中悟了功心法，对应《六分执》和《三途针》的外门路数。用于医很是厉害，当成武功乃至杀人术，算是走上了歪路；运使顺手的，学别的武功说不定反而事半功倍。”

    话虽如此，琴谱册藏绝学的事，应风也着实听过几桩，莫家人瞧不门，风云峡的麒麟儿岂能与凡夫并论之！抱抚颔，凝神沉：

    “这便是暗藏心法的棋谱？”

    “不，我随便排的，帮助你境而已。这样有比较好理解么？”

    “不要把力气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应风气得脸都歪了。

    《六分执》以六回为名，用于外门，可理解为六路不同的擒拿手法，如对应天的《最胜光明手》，对应人的《红尘四合手》，以及对应非天斗神阿修罗的《阿须罗手》等。

    天、人、阿修罗，在六中又有“三善”之称，须有充足的善行果报，才能转生至此。从莫婷的试演来看，这三路手法应另有医上的阐发妙，足堪匹偌大的名，有些招式虽称上乘，整却失之于周折繁复，纯以比武争胜论，怕是威力有限，也可能是她没练到家。

    《三途针》则是指火、刀、血等三途之针，或涉若机密，莫婷无意示演，只说是《六分执》的阶功法，须以其中三门为基方可修习。

    然而为阶基础的，偏偏是对应地狱的《苦手》、对应饿鬼的《鬼趣刀手》，和对应畜生一的《驯养手》三门。即便在介绍这三路手法时莫婷明显有所保留，大多轻描淡写带过，应风仍能看，被归于“三恶”的这三门其实威力极大：

    《苦手》棱凸直、大开大阖，明显是驾驭刚劲之用；《鬼趣刀手》异常刁钻，断截脉专折关节，有着“伤则无救”的狠劲，比之各门各派的擒拿短打路数，也是极其罕见的残毒。而《驯养手》不只名目怪异，本看不门路，哪怕在貌如的莫婷使来，就是信手比划、混带过，仍旧透著一森森鬼气，望之令人背脊发凉。

    初看三善的演示时，应风还没什么想法，待莫婷发现他面有异，草草结束驯养手，也不知有没打完路，青年福至心灵，才明白怪异之何来。“你听过大日莲宗么？”

    “听过。”虽是为了追查《梵宇佛图》才知的。

    莫婷老实。“大日莲宗怎么了？”

    应风抚颔沉，像是在自言自语。

    “据说莲宗练武的法门极为残酷，与门武功讲究‘法天顺自然’的路大相径，连对自己都能残忍无，莲宗武学因此透著一非人非的恐怖。虽说比武争胜，本就不是什么温善举，但将对手的骨生生磨碎、动辄把血碾搅成泥之类，便在武林中也是够妖了。”

    他抬起来，直视莫婷清澈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