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贵人们的养娘小厮。只偶尔有机灵的，买些新鲜玩意，像糖人之类的讨小主心。

    月牙儿听了，心里有些打鼓。这双卷，当真卖的好吗？

    她从街走到街尾，心里有些怯。但转念一想，面粉之类的都是家中存货。除去买菜的费，几乎没什么成本。不如先将家里存货用完，再想一步该卖什么。

    将街逛了两遍，勉哥也提着空篮来了。他跟个闷葫芦似的，即使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正是午膳时候，两人买了最便宜的炊饼填肚。而后勉哥去替徐婆买东西，从线铺来，瞧见月牙儿抱着一卷大纸，正低着看笔。

    他慢吞吞走过来，说：“你买纸笔什么？”

    “想画张画。”月牙儿答。

    笔店的伙计一个劲的说这笔有多好，夸耀：“姑娘有光，这可是上好的湖笔。富贵人家弟都用这笔。”

    听了这话，勉哥剑眉蹙，从月牙儿手里抢过那支笔，放了回去，同她说：“该家去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月牙儿二丈摸不着脑，糊里糊涂走去，等到看不见那家笔店了，才问：“怎么了？”

    “那不是湖笔，他坑你。”勉哥净利落：“我看你只买了一张纸，是画着玩罢？笔墨我家里有，我借你一次。何苦着冤枉钱。”

    月牙儿跟在他后走，忍了许久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

    一个卖果的，家里为什么有笔墨？

    要知这时候笔墨可是稀罕玩意。大多数平民连字都不认得，活到八十了都是个睁瞎。比如徐婆和自己爹娘，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吴勉家里听起来也不富裕，要笔墨什么。

    乔家离月牙儿并不是很远，就隔了一条巷。从乐街回去，先路过他家。勉哥要她在门前等一等，径直屋拿一笔墨来。

    “用完了放徐婆那，我自去拿。”他将替徐婆买的线一齐给她：“你顺路带过去。”

    看样，他是懒得再走一条巷了。

    月牙儿便抱着纸笔，握着线绕过巷的老杏树，看见了自己的小院。

    她先将纸笔放回去，锁了门，又往徐婆家去。

    徐婆家门就是她的小茶坊，前店后住。今日雾散之后，日光很好，所以小茶坊里坐了几个街坊。

    月牙儿掀帘去时，徐婆正伏在柜台上嗑瓜，见了月牙儿，忙将嘴里的瓜壳往地上吐。

    “怎么样？”

    她笑得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