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喝了两，伍嫂便端着一碗鱼粉送到桌上：“看姑娘喜吃米粉，我就胡了些。昨天菜有人卖刚钓上来的小鲫鱼，我就买了两条熬汤，新鲜着呢。”

    她这一提醒，月牙儿也想起这回事。从前她看古装剧，一个大人揽镜自照，永远是一面铜锣一样的黄澄澄的镜，多照个人影，跟哈哈镜一样歪歪扭扭。月牙儿那时候就奇怪，这样的镜有照着看的必要吗？就是打一盆来，瞧里的影也比黄铜锣好罢？

    那妇人听到月牙儿客客气气叫她“”，脸上不免带了

 所谓糖，是磕开一个，用的开冲开，边冲边匀称的搅动，再加上一勺。醒来吃上一碗，最是开胃。

    等那人又喊了一声，月牙儿脑才转过弯了，这竟然是在喊她？

    月牙儿遂将家里的镜拿来，门去寻那磨镜老人。

    然而这疑问在她见过如今家里的镜后，便没有了。虽然是铜镜，但镜面被磨得很光亮，清清楚楚能瞧见自个儿的模样。说实在的，月牙儿以为新磨的镜，同后世的镜其实没多大区别，不过要时时磨亮罢了。

    伍嫂正忙着擀，抬回。

    月牙儿吃得畅快，抬见伍嫂母女仍在事，问：“你们吃过了不曾？过来一起吃呀。”

    那妇人认真：“从前我是将闲钱放在徐婆茶店里的，如今你那里还可以放吗？”

    一开始听见“萧老板”，月牙儿还没反应过来，心里还纳罕：这杏巷什么搬来了一个萧老板？她怎么不知。

    月牙儿笑说：“哪有，都是大家捧场，我不过混饭吃罢了。”

    “一早吃过了，多谢姑娘惦记。”

    她家的镜上一回磨，还是年前。这一项忙，哪里有对镜梳妆的时间？月牙儿回屋在妆台前一看，果然镜已经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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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嫂提醒：“我瞧姑娘的铜镜有些昏了，不若去磨一磨吧。”

    月牙儿放心来，一大碗鱼粉肚，心满意足。

    边有个人忽然对她说：“萧老板，你生意一向好。”

    杏巷里，隐隐听见惊闺叶的响动，一个苍老的声音拉了喊：“磨——镜嘞。”

    往外一瞧，那磨镜老人才放担，就给两三个妇人围住了。人手怀里抱着一两面镜，还有一个阔气妇人，叫家人扛了一面穿衣镜来，站在一边等。

    和旁人闲话家常时，月牙儿听说有些姑娘妇人特意不去磨镜，只昏昏的照个廓，这样就瞧不脸上的麻痘痘。大约和照了相要磨是一个理。

    月牙儿也不赶时间，就抱着镜站在一旁，看磨镜老人用银将一面镜磨得光亮。

    新鲜的鱼煎至两面焦香，加料酒快速翻炒，而后倒猪筒骨汤一同熬煮，直至呈现白的鱼汤。好劲弹的米粉，将鱼汤一圈一圈淋在粉上，外加一叶青菜。鱼细、米粉劲，捧起碗喝上一香气郁的白汤，怎一个“鲜”字了得。

    她惊喜地回首，见是那个拥有一面大穿衣镜的妇人，一只手在腰上，同她说：“萧老板真是了不得，这么小小年纪，生意就的这样好。”

    月牙儿不大明白：“我年纪小，不大懂，请和我说一说罢。”

    她望一望窗外飘零的杏，有些慨，一没留神，这儿就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