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的意愿——尤其是商人，生意需要银钱周转，能得到低息的借款当然是好事。就算不经商的富，从官府借来这笔钱，转手借给其他商人，也能赚一笔利差。

    耕和农，富原来也不见得要借。但官府提供一段免费租借的时日，地越多可借得越多，那富借来转租给自己的佃，也能赚一笔租金。

    至于最后一条更直白。让佃主动把田地上报了，地主的况不就都清楚了？

    朱瑙：“此几条是我临时想到，你们若有其他想法，亦可提。”

    徐瑜已全然明白了，总结：“府尹的意思是，以利益鼓励百姓不再虚作假，而非以严刑峻法镇压。”

    朱瑙颔首。

    徐瑜若有所思。先前所有官员的主意五八门，究其本，都是以严厉手段威胁震慑，使得百姓和恶吏不敢再徇私舞弊。但是徐瑜官多年，一路从小官到大官，他很清楚一条政令的推行有多难，而想以严刑峻法震慑百姓，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有时还会引起后患。

    毕竟法不责众。就说这田地丈量，若十人家里只有一舞弊，罚也就罚了；可若十里有五舞弊，真要全罚，只怕激起民怨与反叛；可若五犯法，只罚一，想来个杀儆猴，效果也未见得好。那些舞弊者左右瞧瞧，还有其他三人家与自己一样不曾受罚，自然会抱有侥幸之心，不将官府政令放在中。

    总之，严刑峻法不是无效，但效果绝不会像推行它的官员们所想的那样令行禁止。

    而朱瑙的法，以鼓励为主，若百姓自己不再有舞弊的动机，那舞弊之事自然就会大量减少。但是这么，或许清查人、丈量田地的目的能够达到，官府的开支也会相应增加，收却有所减少。

    于是很快就有官员就此提疑问：“府尹，我们清查人、丈量田地的目的乃是为了照实收取赋税，增加官库收。可若依府尹之计，田税虽可增加，又要返还，而官府还少了借贷利息，官库收愈发减少。这不是事与愿违么？”

    薛清也怀疑地看着朱瑙。朱瑙如果想通过惠民之策鼓励百姓照实登记籍，那么给予百姓的好一定要大于百姓照实汇报田亩所需要补缴的税款。要不然起不到杜绝舞弊的效用。

    折腾半天，一笔亏本买卖图什么？如果说朱瑙连这笔账都算不清楚，他是怎么走到今日的？

    朱瑙却望向说话的那官员：“官府清查人、丈量田地的目的，不在于收取更多赋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