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的神再次剧烈颤动。

    帐安静得只剩孙湘不规律的脚步声和火烛噼啪的燃烧声。

    方继呆呆地看着他。

    良久，他常常喟叹一声，如同被人了力气，在甲板上。

    败仗已经注定，而要如何好好利用这场败仗，幕僚们也已经商议了结果——他们打算利用这场败仗来煽动人心，鼓舞士气。

    终于，又一名报信的探来了。

    “战局如何？”孙湘一把将人拽帐。

    黄东玄直起腰板，扯了扯袖，淡淡：“你不用急着假装忠良，不妨先想一想，孙湘现在在什么。你带兵城的时候他没有给你旨意吧？他也没有派人拦你吧？你觉得他会不知你在什么？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

    虽然他已经知黄东玄围打援的意图，或许孙湘也已经猜到了。他并不推卸自己的责任，可看到孙湘真的连援救他们的尝试都没有，如此果决地将他们视为弃，他不恨也是不可能的。

    “报——”

    他们将会在军中大肆宣扬这场战斗的惨烈，宣扬沙士卒们是如何顽抵抗，英勇不屈。最好还得选一二英雄人，大书特书他们是如何以一敌百，令敌人闻风丧胆，只是最终不慎中了敌人的计，抱憾而亡。他们还要痛陈荆州军的残忍与无耻，以激起士卒对敌人的痛恨，使士卒立志要为同袍报仇。

    夜风渐起，更重。

    沙军最棘手的问题正是士气的极度低迷。倘使这场败仗真能被利用来激发斗志，那败也成了胜，千余士卒的牺牲也算值得了。

    ……

    孙湘现在在什么……只怕是正在和人商议要如何为这场败仗定责吧……

志的人是谁？不是黄东玄，而是孙湘。只是他为臣，孙湘为主，因此这气他不能冲孙湘，只能冲着黄东玄罢了。

    片刻后，方继终于开，低声问：“倘若是你的那位明主，他明知是计，也会派人来救吗？”

    幕僚们的计划都已拟定，可战场上的局势竟然还未见分晓。孙湘接到消息，说黄东玄一直对方继的军队围而不剿，似乎还寄希望于能用这些诱饵钓更多沙军。这让孙湘如何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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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探神惊惶，小心翼翼

    黄东玄又：“我刚才问你，孙湘是不是个值得跟随的明主，你没有回答，你不用说我也知。另外，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如今跟随的那位，他是个明主。他值得。你明白么？”

    方继沉默不语。

    探还没帐，心急如焚的孙湘听见脚步声，已经迎去了。

    责任会是谁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

    孙湘的营帐里此刻还被火烛照映得如同白昼。他焦虑地帐来回踱步，他的幕僚们也坐在帐，他们都在等待最终的消息。

    “会啊，当然会。”黄东玄想也不想便，“他不会白白派人送死，可总要尝试一，找找有什么破局的方法。仗不都是人打的么？不试试怎么知？至少，他的第一件事不会是关起门来看这是谁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