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酒楼里的举人们面笼愁云，甚至有人掩面痛哭。

    “岐山郡乃鱼米之乡，匈南践踏建昌时，到此劫掠，然此地多山，匈匹难以施为，几百骑士一山，便被这些木石堡垒上的弓箭手杀，此地也得以保全。”

武帝登基后，念及徐公年事已，便特准他于故里岐山郡太守颐养天年。

    有人亦：“若让父母知晓我们便是考上了，也不过是石贼门鹰犬，更无颜相见！”

    成钰却：“此言也无错，渺渺宦海，多是尸位素餐之辈。”

    岐山郡的郡城中正是繁忙时，他们这一行，一个皇孙，一个国公，数百人的队伍一城，便引起不少百姓惊呼。

    这些借酒浇愁的俱都是准备明年京赶考的举人，只是自先帝崩殂以来，帝位空悬，朝政大权被太尉石梁玉牢牢握在手中，近日又传其借着办官学的名义将朝中大臣的儿女押在官学中不允父母相见，已隐有其父当年之风。

    “国公，徐公府里来人，请国公过府一叙。”

    四匹同雪骢齐拉的一辆沉香木大车上，季沧亭正一页页翻看着成钰给她的文书，闻言正想开，一边刚服了安神药闭目养神的成钰在她回答前开——

    “……躲到这岐山郡来，都能遇到官宦扰民，自先帝崩殂后，这世怕是过不去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沿街酒楼上正在谈论科举之事的学听见楼动，纷纷面不满之。

    还有人：“我是仰慕先帝才读书，呜呜呜先帝……”

    “石莽！我小时候就听村的毒姥姥说过这个人！”穆赦想起小时候的旧事，骂，“就是这个狗贼，到抓小姑娘，要求属国每年要上贡一百个女，要不是这老畜生，我——”

    一路自建昌行来，山明秀，梯田云集，颇有桃源之状。

    穆赦惊奇：“看来你们汉人的官儿也不都是吃饭的。”

    季沧亭意外地看了他一，她总还觉得成钰是那绝不会让人看到他的锋芒的人，多日相来，也不得不承认，几经世事，他如今的棱角反倒是锐利了许多。

    “……老七，那些坡上的塔是什么的？”

    这些小郡县听了徐公的话保了平安，而仅仅百里之遥的建昌，繁似锦的一国南都却陷落了。

    有人：“十年寒窗，十年寒窗啊，就此放弃功名，如何回报父母？”

    “难得在此相聚，次相见只怕就要等到贡院之前了，少说些糟心事，饮酒，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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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赦最不喜跟着浩浩的队伍一起走，路边瞧见喜人的小摊，也没能停来吃两，遂从建昌来便蔫了一路，直到来了岐山郡，见满目喜人的翠绿，绪这才好了一，又习惯地向同车的季沧亭问这问那起来。

    此时车一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徐公预见匈有南之危，多次奏请被无视后，便擅自使用职权命各州府组织乡勇建筑工事以抵御匈，反倒被石老贼在宣帝面前告了黑状，连建昌已建好的工事也被石贼派监察使拆除……”说到这儿，季沧亭前仿佛又浮现了当年她打开了建昌的城门时，目所见的人间炼狱。

    有人一脸苦楚：“赶什么考？连去年的状元徐翰林都挂印南投了，我们空有报国之志，又何必北上那虎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