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如四月。

    她继续说：“上官景福背景简单，二十一岁就爬到吏目，说明这人聪明而有野心，可以培养看看。”

    乌宝抬袖抹了额汗，问：“摘星在御药房和司苑局领用药材不止一年，可是上官吏目又说，辉嫔并未请过御医。公主，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啊……奇怪的地方多了去呢。”秦秾华走回榻，抱着乎乎的手炉坐：“那日在摘星，你注意院中打扫的人了吗？”

    “辉嫔只让乌孙带来的人近，大朔的人不仅只能领些杂活，还会被里的乌孙人排挤。”

    “不止如此。”秦秾华说：“他们面苍白，形极瘦。神空……不似常人。”

    乌宝琢磨了一会，说：“确实如此……要不婢寻个由，让慎刑司拿一人，再行审问？”

    “醴泉为我在外办事，中只你和结绿两人我信得过，若打草惊蛇，恐怕事态反而失去控制……此事，还是先吧。”

    乌宝低：“喏。”

    ……

    夜，星月隐在墨兰苍穹后，广阔无垠的殿群中，清亮的打更声随风远。

    宽阔的梧桐主寝里，一束黯淡月透窗纱。

    小小尘埃，在折叠的夜中尽飞舞。

    “她若不在，朕再有百世回，又有何用？”

    秦秾华猛地坐起，耳畔都是自己战鼓般的心声。

    夜还是夜，寝殿仍是自己的寝殿，并未有何人在她边说话。

    “轰！”

    秦秾华心里一，意识抓锦被，死死盯着木窗。

    半晌后，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没有第二声响雷。

    “结绿。”她开，声音低哑。

    外间守夜的结绿一个激灵被，迷迷糊糊间一路小跑了室：“公主，怎么了？”

    “让乌宝去摘星远远看看……有没有事发生。”

    结绿一愣，瞌睡醒了：“什么？”

    片刻寂静，秦秾华望着锦被上的金鱼纹不发一语。

    结绿变了神，沉声说：“……公主放心，婢这就去。”

    关门声响起后，结绿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秦秾华没了睡意，脆了床，自己到桌前倒了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