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在池中一圈圈开，如雪中红梅初放。

    摔倒的摔倒，落的落，罪魁祸首依然好好地站在岸边，不躲不避，直视她的目光。

    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牵起少年冰冷的左手，慢慢走向气腾腾的寒酥池。

    乌宝委屈地快哭了：“公主，婢已经尽力了，他就是不愿，婢也没法呀……”

    他龇牙咧嘴，还未来得及摔疼的，先看见一袭白影，急忙爬起来行礼：

    “不，绝对不，婢已经试过了！上官吏目也说过，这药浴温和，不会刺激伤发疼，但皇不知怎的，就是不愿……”

    顺着少年锁骨，冲过一条横亘在中央，足有指短，还未结痂的伤。

    她拾起飘在面的木瓢，舀起温的池浇向他的肩膀。

    “为什么不愿？”

    月白涟漪一次次开，两人逐渐走到池中央。

    少年的在淋上的瞬间瑟缩一。透的玄衣向坠着，半边瘦而锐利的肩线。

    秦秾华在结绿的搀扶，扫视着寒酥池狼狈的人。

    “公主！”

    后的力量扯得她走不动了，她回一看，他恰好停在波的边缘，定定地看着她。

到，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疼吗？”她轻声问。

    “……”

    “……你叫什么名字？”

    结绿掩住嘴，神惊讶而心疼，连一旁见过不少类似画面的乌宝也忍不住侧开目光。

    若真如上官景福猜测一样，少年和摘星十年前取用的通草和漏芦有关，那他今年就该十岁。

    秦秾华伸手，少年瞬间绷。

    “可是这池太？”秦秾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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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秾华直直地看着少年，看着他上紫红的淤青和短不一的伤。

    少女赤脚踏着波的白玉台阶，纤巧苍白的脚踝踏破月白池，白中衣的裙摆在池面上漾开，如雪上开的莲。

    “跟我来。”

    岸上发一声压抑的惊呼。

    “公主……”

    她舀起池，轻轻浇在少年脖颈。

    少年盯着她看，脚不知不觉就动了。

    结绿气呼呼地说：“乌宝，你在什么呢？公主都沐浴完了，怎么他连衣服都没换？”

    少年开始颤抖。

    “……”

    黑的痂，红的疤，一又一，如跗骨之蛆，牢牢攀附在少年上。

    秦秾华走向少年，在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他看着秦秾华边的结绿开始后退。

    一个黯淡的丝织忽然浮面，她刚拿起，手腕就被一

    不过幼学之年，已比同龄人一个脑袋，假以时日，追上她更是指日可待。

    池覆盖了秦秾华的，也淹过少年的肩，雾气缭绕间，彼此的脸都看不真切。

    “我知你听得懂朔语。”她柔声说：“池里撒了有助于消炎止血、生肌愈合的药粉，你受了重伤，需要治疗。”

    秦秾华慢慢走向少年。

    他咬牙关，双拳握在侧，沉默得像是梧桐前院里的那棵百年梧桐。

    不发一语，手上的力量却很定。

    “……你在这等着。”秦秾华放开结绿的搀扶。

    她的声音温柔如风拂过的风铃，微笑如初升晚霞，映得满室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