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运。”

    吉米不想听接来发生的事。不必听他也知，真的，很好猜。但他不打算要夏恩就此打住，他站在那儿，静候夏恩继续。

    “他爸付了墓碑钱，碑上的字也是他爸定的。当时的我完全办不了这些。”

。吉米心里想着：从十几岁开始，夏恩就一心一意和一个人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呢？

    吉米有些想伸一只胳膊搂住夏恩，安他，但夏恩站得直的，并没自艾自怜，所以他不能那么。也许此时此刻夏恩需要独自站一会儿。

    夏恩的语气毫无起伏地把故事讲完了，听起来完全不像他。“我们快到家了，大概吧。我可能分心了。杰西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他喝酒之后总是很好玩儿。可能他说了什么话把我逗笑了。总之，我拐弯时车速太快，失控了，车压上路肩，翻了。杰西当场就死了。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大概是觉得这样能让我好受儿。可能是吧。本来我也会死在

    “那天我们在弗莱斯诺待了一整天。牧场需要采购些东西，所以我和杰西就自告奋勇。我们装完货，去了一家熟悉的酒吧，‘栏’。我们总是一听这名字就笑。那地方没……没什么了不起，但到底是外面的世界，而且我们还可以舞。那天晚上我们也了。我不记得那晚兴还是不兴，但一般我们都兴的。我没喝酒，没那么蠢。警察说我的血里完全没有检酒。”

    一九七九年五月二十日至二〇〇五年九月八日

    夏恩没吭声，带着他绕到墓园正门，走了去。他走啊走，直到乔治·莫瑞的墓碑前才停。“这你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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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主荫庇

    杰西·詹姆斯·鲍威尔

    夏恩以不太协调的动作蹲了去，给乔治的墓拍了几张照片。起的时候，他的神看起来木呆呆的，一儿也不像平时的他。他一瘸一拐，缓缓走向公墓外围，停在一块抛光岗岩成的小墓碑前。他仍然沉默着，于是吉米在他边站住，低望去。

    “我们回家的时间并不太晚。我开的是辆好卡车，胎没病，哪儿都没病。可我开得太快了。也可能我急着回家跟杰西。我们一起住在牧场里的一辆活动房车里。我跟你提过吗？小的，但是私密不错。”

    “他这也遗传给了孙。”吉米温和地说了句。夏恩冲他虚弱地笑了笑。

    “我也觉得。”夏恩心不在焉地搓了搓石碑。“也许他太顽固了，不肯年纪轻轻就嗝。”

    夏恩站起来。“走吧。”他没等吉米答应就艰难地穿过那片空地，朝车走去。等回到路上，他向左转，向着镇的方向走。但还没回到镇上，他又右拐走上了一条窄路，经过了几间小房，然后爬上一个缓坡。到了坡，吉米认了这里。

    “嗯。”

    “墓园。”他吃了一惊，还有儿不安。

    “他这辈狂放不羁，闯过不少险关，但他活到了八十六，是在睡梦中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