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演，可别岔了啊，方大人。”

    “不了。”方停澜淡淡。

    在木门推开的刹那，两人同时熟练地扬起了谄媚的微笑，用恰到好的，略微张的语调齐齐向着上座的少年躬行礼：“见过尊贵的贝绪殿。”

    真是放到哪里都挑不问题的佞臣模板。

    片刻后，才有一声音飘到了二人的：“东州人，为什么要来缇苏？”

    这个声音很年轻，带着故作的傲慢和一首都人所鄙笑的“乡音”，方停澜心一松，仅仅这一句话，他已确定了自己先前在车上的猜度已经对了八成。

    于是方停澜的腰温驯地又低了一低：“当然是仰慕于缇苏帝国的煌煌威仪，”他对这恭维话信手拈来，“想借您一缕荣光，也能沐浴在我等卑微之人的上。”

    他听见对方满意地笑了一声。

    “抬起来，坐吧。”

    和周不疑了谢座后，方停澜才有空看一今天请客的二人。

    贝绪今年刚满十七，五官尚未开，但已有了和他那尊贵的父亲相似的俊朗。与孱弱的皇龙容不同的是，男孩从小便养在乡，亦带着一乡人不驯而健康的野，就是这野搭着他上的昂贵礼服后看起来怪怪的，方停澜心想把阿克小朋友这衣裳里大概也会是同一副模样。

    贝绪没有任何超他预计的地方，他便无意于再去观察这枚棋，而是将目光不动声地旁移，落在那位执棋人的上。

    西莫纳伯爵。

    伯爵已到了足以当贝绪父亲的年纪，他原本不过是个低位军官，屡立战功后在久梦城扎了，并靠着第一位妻家族势力迅速累积了财富，又将第二位妻献给国王换得自己如今缇苏第一权臣的地位——如果方停澜是只尚在修炼的小狐狸，那他就是已成了的老狐狸。

    老狐狸迅速察觉到了东州人的视线，并朝他了一个微笑。方停澜手心有汗。

    哑女仆端上最后一菜品，离开餐厅的同时关上了大门，桌上依然由贝绪最先打破沉默：“我已经看过你的那封信。”

    方停澜连忙朝贝绪欠：“殿愿意接受我的这份诚意，我和我的同伴十分激。”

    “你在信上说，”贝绪顿了顿，“还有一份大礼想要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