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覃说话的声音都很好听，语调不疾不徐，即使是讲解枯燥乏味的知识也能给人一娓娓来的音律，仿佛不是单纯的说话，而像在念一首诗，或者讲述一奇妙的风度、一个惬意的调，或是有了生命力的艺术品。

    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何肆好好的说说话，聊聊天。他们之间缺乏沟通，默契也就失效了。以前的他们，可以通过电话隔空求解影面积，而现在，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们之间的误差却越来越大。

    何肆没有接话，他明白晏尚覃的意思。他以前也想过，也许是太压抑了，也许说会好一些，可是倘若佯装轻松地谈论，心必定会鄙夷这样没有负罪的自己；倘若真切的惶恐绪，心同样会认定那样的自己毫无用，徒然自厌。而上述两方式的共同之在于，无论轻松抑或痛苦，只要说，就一定会密切关注对方的反应。若对方的反应与设想的不一样，那么不仅没有得到安，反而会被推更的悲哀。因为这件事的存在前提即是错误的，别人本看不见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东西。

    半晌何肆：“因为我们大了。”

    “不是的。”晏尚覃摇摇，“你在我心里，不是小孩，也不是大人，你就是你。”

    晏尚覃说完便抱住了他。这失而复得的觉令他微微发抖，他才幡然醒悟，一旦拥有烈的好奇心与监视，随后就只有一可能——就像是恋的觉，并且切会到人类原来就是这样毫无防备，想到过去一无所知的日常生活，晏尚覃忍不住到一阵战栗。

    如何肆所言，他这次去沙，确实不只有他独自一人行。有一个叫欧的男孩，以前是何肆的小学同学，由于彼此家环境相近，他们俩关系很好。欧考上了沙的大学，本来约何肆期末考试结束了去找他玩，因为彼此时间不匹，这事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何肆跟他阐述这件事的时候，还拿了手机，问：“哥，你要看我和欧的聊天记录么？或者你打电话过去问他。”

    “不用，我相信你。”晏尚覃摇示意，又问，“那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们找到何肆的时候，只有他独自一人坐在香樟古木的荫庇。

    何肆无奈：“欧临时被女朋友叫走了，他女朋友想喝茶颜悦。”

    “那个是什么？”

    “是年轻人喜的东西，你不用知。”

    晏尚覃伸手揽住何肆的力度变大了一些，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们以为你去江了……我还差去报警，可是警察说没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后来我们一路沿着湘江走，居然就遇上你了。”

    “因为晓篱有心理影……其实欧前脚刚走你们就来了。”何肆闻着晏尚覃上的味，到非常安心，“让你们担心了，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