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顾青衡没有疯，连照一定不会放过顾青衡，慧也要主持公。即便是顾青衡了山，他禅陵宗的面也会一败涂地。一疯百念消，前尘尽忘，谁会计较。

    江原也不确定顾青衡此刻究竟如何，只看顾青衡盯着结魄灯的模样，不禁将它往后一藏。这里只有一门，顾青衡就站在门，倘若他突然发难，木架是要倒的。架可以输，木架不能倒。江原一手在后，暗暗戒备。

    江原说的一也不错。

    这声音不是云行。

    这几日来，云行念念叨叨，就想叫江原他师父的门，与他当师兄弟。江原听的耳朵里都要起茧。他本以为是云行又来，一边翻看着手中一些，一边：“别念啦，我要是你门，白老一定会打死我的。”

    白晚楼不收徒，会收弟的, 便只有连照和晏齐。这两个人的门是有区别的，若是当了连照的弟，江原便只能留在宗，云行很少能见他。再说了，晏峰主他温温和和的不好么？跟连宗主事实在太要命了。

    江原既然帮无宗赶跑了成沅君, 该的是大功一件，他又颇有资质, 就此沦为一个普通的杂役为免过于可惜。云行一直守在晗宝阁, 只听晏齐约摸说了当日江原与白晚楼一剑双用是何等英姿, 却不曾亲见过，很是懊恼可惜。

    “……”江原心想，看来顾青衡一定还疯着没好，慧的经念的还不够。他不和疯多说话，只低要走，但顾青衡没有在意，他自言自语，“所以莺莺是活不了的。”

    “白晚楼不是很护你么？”

    顾青衡着手掌，闻言眯起。

    “留不留余地，看顾老便知了。”江原直接，“我只知明夕师兄在执法堂逍遥快活，不曾受过亏待半分。顾老叛宗断剑，连宗主也没直接上你的

    江原眉一皱，顾青衡痛呼一声，缩回手去。原来方才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掌心如针刺，疼痛难忍。他看着江原，江原：“顾宗主，你若是没有疯，现在便该带着明夕师兄去佛门听经念佛。也许过不了几个月，疯病好了，便能回禅陵宗了。”

    顾青衡又：“人死也不能复生。”

    江原站起来：“顾宗主。”

    江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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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衡忽然：“灯是不了的。”

    便在江原要经过顾青衡时，手却忽然被人拉住。顾青衡双目明亮地望着他：“你说，你为什么要同连照说我疯了。”

有人站在他后, 正巧挡住了这个光线。江原没有抬, 他以为是云行, 只有云行会来这里找他, 而云行已经找了江原好几次，多半是在说同一句话：“小江, 你果真不拜我清溪峰门么？”

    顾青衡随意披着衣裳，散着发，看起来像是刚从哪里跑来。但你若要说他疯，他神却十分清醒。可清醒又如何，白晚楼看着也清醒，但谁知白晚楼究竟是不是犯病呢？

    江原抬，是一个熟人，但这个熟人却不应该在这里，他应当在慧那里，听慧与眉如意念他们的经。慧将要返回佛门，已与连照说好要带昆元剑一走，消他。

    顾青衡不再装疯卖傻：“你放我？”他冷笑，“须知你放我，便是在背叛连照，背叛白晚楼。无宗对于背叛的人，向来不留余地。”

    江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