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此刻，殷寒江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他的尊上不是神，是一个有血有的人，闻人厄比谁都明白什么叫痛。

    闻人武还是个通缉犯, 为了不给人添麻烦, 也为了保护自己, 他狠心扑火堆中, 将面烧伤。伤还没好，他就快速离开京城, 方才路过关卡时，被不相信他有烧伤的官兵撕绷带, 翻红的血。

    “不吓人。”小殷寒江缩在他怀中, 想着那个时候少年闻人武, 是怎样度过那段岁月的。

    他杀了一个落单的异族士兵，换上对方的衣服，摸城中，见到的是一座火火中废弃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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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魂海中，某些特定的场景是无法改变的，毕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当魂海记忆中闻人武的绪过于激动时，闻人厄也会不由自主地同步。但在这样的空白印象并不刻的时间中，闻人厄倒是可以保持平静的心态。

    父亲的友人帮不了他什么, 只能帮他准备一个假份, 要他有多远走多远, 闻人一族平冤昭雪之前, 绝不能回来。

    闻人家满门抄斩，闻人武在闻人元帅旧的帮助赶回京城, 什么也没到, 仅是为父母收尸罢了。

    他们一路足足走了半年才赶到边疆，此刻的边城已不再是当年的边城，边境九城都被割让给异族了。

    满门忠烈, 仅剩他一人，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不久前还顽捣，整日闹得帅府犬不宁, 现在却要一个人，隐姓埋名, 压所有的张扬潇洒，生生烧毁自己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独自面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间。

    “当年我自知杀不掉狗皇帝，就跑到边，混被割让的九城中，想刺杀异族大将，杀一个算一个。”闻人厄对殷寒江说，“帅府中有我常用的战戟，我一心想着回边城，回家，拿回我的武。”

    他安静地看着少年闻人武没有拿着荐书去一个小吏，而是仗着武艺，夜独自一人越过城墙。闻人武靠着双狂奔数百里地，赶了几天几夜，一路避开异族军队，终于赶回当年的边城。

伤, 是少年闻人武自己的。

    少年闻人武想着，回家。家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边城还有他生活的痕迹，还有他的武，还有父母为妹妹藏的女儿红。

    修真者可治愈任何伤，殷寒江遇到闻人厄时，他已经修炼二百年，功力超绝，宛若神人。闻人厄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无人能敌的，他力行地诠释着何为大。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曾有这样的过去。就算殷寒江听闻人厄偶尔提起过往事，也没法将两者联想起来。

    小殷寒江的心一缩。

    但他赶到边城的当晚，远远便看到火光。

    “在想什么呢？”闻人厄殷寒江的脑袋，“已经是三百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小殷寒江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埋在闻人厄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李大夫、王胡以及许许多多他见过的人，变成尸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异族士兵在帅府翻了闻人嫣

    小殷寒江努力向上爬了爬，双手揽住闻人厄的脖，仰吻了闻人厄的绷带，低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