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说对了一。他惨然一笑，天命的确是无从违逆的。

    落九乌从门外走来时，鹤仃只是怔怔看着远天，草碧绿，山影连绵，再过几日天更要起来，是人间游玩耍的好时节，那时若能驾一轻舟浮游于江上，想来更是风雅之至吧。

    落九乌带着鸦，从旅馆来走了一路，遥遥的听见些叫卖声。他两人都是寻常打扮，一人手中一盏灯，循着河岸走来，随意看见些青年人在中放了河灯，远近一片烛火，似是连接天地，潺潺不尽。鸦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山，那时落九乌笑着同他讲，“你好歹也在人间游历过几年——”老妖幻化了人形，飞眉鬓的富贵公，笑起来时也染上人间三分。他支吾低去，脸颊烧得飞红，那时却不晓得是为了什么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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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着落九乌的手，老妖的上仍是冷得像冰一样，鸦就说，你上怎么这么冷啊，隔了一会儿又把手握得更一些，叫落九乌靠得他近，说老妖真是年纪大了，合该多穿些衣裳，怎么能真像个期颐老一样。落九乌听了只是笑，由着人拖着他走，并不言语，小孩儿的声音也就渐渐淡了。默然走了一阵，已到了小河尽，几盏灯叫青石拦，转的波只是不住地拍打在纸的灯上，里拿细细小楷描写的愿望也了墨迹，混成一团青黑，便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来赴这闹堂会。

    他们在旅馆待了许久，落九乌不再提起狐狸，也不再提起山上的岁月，只是偶尔同鸦讲起那个他以前便曾说过的故事，总是说到一地红雪便突然止了声息。鸦总是静静地听，有时趴在窗，看外面河边来来又去去的人。

    他沉沉低语，鸦已倒在怀中，被他施了术法睡去了。他抱着小孩起，走向河岸边的林丛，元衡不知在那儿立了多久，从落九乌怀中接过了鸦，末了只是看着他。

    国相府厘清了所有的仆役，厨娘、门房、小童，所有人都被遣走了，只剩空一座府邸。鹤仃在门拿了一张椅，坐在上面，不知不觉便从五更坐到了日。王失火过后，太被囚，缎苍岚一派人大举反扑，金銮殿上看得着看不着的血了满地，前朝后又是一派象。他知早朝上缎将军上书众臣，他与太本是同一源，这些年构陷皇、争权夺利、罪行昭昭，如今天被害，便已到了不可再容忍的一步，当是联合众臣一扫邪佞的时候了。他谢绝了门客待在府中已有数日，不过问、不分辨，竟像是默认了。

    一日光一日醉，多少时日便这样捱过去。

    你若得闲，我二人游船赏景该是怎样痛快。那时我必定在舟上留你一个位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小孩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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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想起缎弈，不该在这时想起他。他谋划了多少年，有多少个日月在黑暗中一个人度过，便是为了

    我终究是不能陪你去了。

    落九乌突然抓住了鸦的肩膀，他两人原靠得很近，这一抓便叫两人都作了踉跄，狼狈跌在草丛中。鸦方想起，落九乌却是撑起手来，一手过小孩落的碎发，一刻便吻了上来。

    过去他时时赖在小孩上，一双手脚没骨没魂似的，却是第一次吻他。鸦呆呆地愣着，他没想过落九乌的双原来是这般滋味，便看见老妖那双金的睛垂着帘望他，生死离愁，仿佛皆在这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