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一家叫“开泰图文”的快印店招牌，隐约可以透过前门玻璃望见店里的人。

    步重华收回目光，随便扒了几盒饭：“怎么样？”

    “上个月底宝康带一个‘朋友’回了趟老家，给了他爷爷十万块钱现金要他们帮忙保，说是那个‘朋友’给的，让他帮忙‘平事儿’，等过一两个月风声过去再回来拿这笔钱。”蔡麟在电话那大吃他爹妈订了送来公安局的披萨，一边翻刚传真过来的笔录一边混不清地说：“两人大概待三四天就走了，说是要回津海准备些东西，从此再没联系过家里人，俩老的就一直跟外面嘘说宝贝孙在忙着大事。直到两天前老太太想孙想得不行，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去问，结果宝康关机，技术那边三角定位也没定上，估计已经机卡分离了。”

    宝康失联只代表两可能，第一是他已经死在了暴雨之夜的四里河里，意味着警方将要费更多力去查清两名被害少女之间的联系；第二是他已经跑了，宁愿丢掉到手的十万块都不要，说明他清楚知自己了警方的视线，换言之警方漏了不该漏的风声。

    不论哪一，对目前的案而言，都是个非常不利的消息。

    “那个‘朋友’什么样？”步重华问。

    “当地派所走访了家的左邻右舍，说是吊梢、鼻、矮胖矮胖大概二三十岁的男人，眉上有个痦还明显的。我们把李洪曦的照片扫描给当地人确认了，都说没见过。”

    郜灵的父母没见过李洪曦，十万块钱买宝康行凶的人也不是李洪曦，但郜灵肚里的胎儿又确确实实跟李洪曦存在亲关系。

    更巧合的是，据技术队从那本邪教宣传书里解析的追踪代码，能确定打印这本书的是一台施乐DC8000；再据施乐中国经销商和二手卖场提供的销售记录，警方追溯到了宁河县这家叫“开泰图文”的快印店——宁河县正巧也是李洪曦的老家！

    那么李洪曦在这个凶险吊诡的案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呢？

    “想个办法画宝康那个朋友的特征速写，另外加对李洪曦他父母妻的询问。”步重华用筷挑鱼刺，沉声，“姓李的跟这案有这么大关联，枕边人绝不可能一丝风声不闻。”

    “是！”

    步重华摁断车载蓝牙，筷还没把那块鱼肚送嘴里，突然副驾座门咔哒一开。

    那瞬间步重华展现了绝佳的反应力和妙到巅峰的准——只见他面沉如，手腕不动，筷一抛，鱼肚在半空中划一灵巧绝妙的弧度，“啪嗒！”准确落了副驾座上吴雩的饭盒里，连半滴汤都没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