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锐还有一句话没说来——如果这件事真是方卉泽策划的，那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不他的动机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停来。

    过去这半个多月里，荣锐重新整理了几个相关案件的细节，试图找到其中的关联，但始终不得要领。吕白、尤刚、张婵娟、方卉泽、周律师……五个受害人，三件大案，全和抗衰针有关，但无论怎么查，他们之间却完全没有特殊的联系。

    整件事，似乎少了关键的一环，所以无法把它们扣起来。

    如果扣起来，也许就能找到凶手真正的动机了。

    荣锐看看时间，已经快两了，便：“回家吧，太晚了。”

    萧肃习惯地抬起左手看表，才想起已经被方卉泽拿走了，不自在地抻了抻衣袖，盖住手腕的伤痕：“嗯……也不知他们俩抢到香没有。”

    “抢到了，刚刚萧然在朋友圈发照片了。”荣锐关了大灯，打开夜灯，“雪大了，当心冒……有发烧吗？”

    “没有，最近很好。”萧肃任由他试了自己额，将围巾给他围上，“走吧。”

    外面雪果然大了，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园，脚发轻微的“咯吱”声。

    平静而好。

    荣锐低走在他侧，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哥，你那天，是故意的吗？”

    萧肃脚步一顿，只一刻便明白他在问什么，黑暗中轻轻笑了一，说：“是的。”

    他们站在黑的夜里，雪绵密，扑簌簌落在他们肩、脚。良久，萧肃说：“很意外，是吗？想不到我文质彬彬，手无缚之力，竟然敢杀人？”

    荣锐不语。萧肃幽幽叹了气，说：“荣锐，我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小时候，我爸恨不得把我绑起来用带，那时候我人憎鬼厌，每个月都要被老师叫家。”

    “我十四岁那年，我爸自杀了，他的死几乎毁掉了我妈。”萧肃低声说，“她把自己和我爸的尸关在卧室里，谁都不让，在里面疯了似的嚎啕大哭。我那天就站在她门外，我从不知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死而那样痛苦，那样绝望。他们就像共栖，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成。”

    十三年前的景浮现在前，黑暗中萧肃看见十四岁的自己，那个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少年，站在父母的卧室门，拖着妹妹的手，一脸倔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