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想过很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萧肃扶着车门，低沉地说，“也许我从骨里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徒，只是因为这场病，因为对我妈的承诺，才一直扮演着普通人的角。”

    萧肃结了一，低，大片大片的雪落在他上、上……

    荣锐不语，萧肃摸到烟，了一给他，说：“小锐，换了你，你会怎么？”

    “你爸？”萧肃见他皱着眉不接，便猜到了对方的份。

    他的生命本就短暂，轻如鸿，如果能支撑母亲，支撑这个家，也算是没有枉来这世间一场。

    “你不是什么无法无天的狂徒，只是那一刻的血，冲动了。”荣锐一字一句地说，“哥，以后别这么，也别给自己这暗示，嗯？”

    越野车行驶在茫茫雪夜里，荣锐开了气，又开了音响，FM调频播放着轻快乐的拜年歌，慢慢冲淡了沉郁的气氛。

    萧肃给自己也了一烟，了一，低声说：“你说，你是警察，可你爸，也是军人。”

    第69章?S2

    忽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荣思寰”。

    荣锐替他打开车门：“回家吧。”

    “我对我妈发誓，要持活去，绝不像我爸那样个懦夫。可是，活着真的很难啊。”萧肃在黑夜里淡淡地叹气，转慢慢往停车场走，“不怎么暗示自己，我还是会害怕，会恐惧……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迫自己变得平静，变得淡泊，没有奢求，没有望……我变成了现在的我。”

    萧肃呼了气，几不可查地了。

    “一切有我。”荣锐，“我不会让咱妈就这么躺在医院里的，我是警察，你相信我，好吗？”

    荣锐悄然跟在他后，与他错开半步的距离。萧肃说：“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去，但那天，看到我妈躺在床上，毫无知觉，丁天一却跑来医院闹事，还打了萧然……我忽然觉得解脱了，我再也不用遵守承诺，不用无无求，不用迫自己扮演完的萧老师……我已经发病快一年了，最多再有一两年的活，我还怕什么呢？”

    “不接？萧肃问，“今天大年初一。”

    荣锐叼着烟，神微微怔了一。

    “其实你们俩是一样的人。”他说，“换了你，也会和他一样的。”

    音响里继续唱着乐的拜年歌，隔了很久，萧肃忽：“你还在怨他，怨他那天没有去救你妈妈？”

    “你没有扮演，你就是你自己。”荣锐终于开，清冷的声音在雪夜里听来分外笃定，“因为这场病，你压抑自己，改变自己，但你还是你，你并没有从坏人变成好人，你本来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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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到了，他们站在车前，却谁也不上车。

    萧勤把方卉慈一多半的命带走了，如果他敢再动一次这念，那等于带走了她另外一小半的命。

    “开车不好接。”荣锐说，顿了一，才，“回家再打给他。”

    果然荣锐了。

    他侧看一荣锐，嘴角一勾，温的眉在暗淡的天光猛然锋利的颜：“所以，那一刀，是故意的。”

去，为了母亲，活去。

    “好。”

    萧肃一动不动，单薄的仿佛被寒冷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