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远王妃岂会当真不懂，不过是心有委屈，面对心上人时终于显尽小女儿姿态而已。她放松躺好，从薄被里伸手来勾住宏宣帝手掌，低语：“皇上，医师诊过了，臣妾的已有两月。”

    “臣妾以为，皇上今夜会去陪着宜妃。”

    “这还不算伤着吗？”

    棠梨从地上站起来，忙向床边行去，拿手帕替王妃拭泪，抚着心为她顺气，轻声劝哄：“王妃莫要动气，权当是为了您肚里的孩吧……”

    王妃闻言浅浅笑，宏宣帝趁她绪稍缓，扶她躺：“你当好好休养，不要令朕挂心。”

    宏宣帝低声作笑：“朕白日在秋华殿所言，旁人不懂，你还不懂么？朕自是要来陪你。”

    承远王妃闭，不再说去。宏宣帝沉沉一叹，坐到旁揽她怀，知她不愿讲了，便有意引开她心思，：“瑱儿染风寒，许是白日落闹的，朕陪他许久才来此看你。”

    承远王浑脱力，步步后退，酒气熏得他昏脑涨，半晌后转离开，只当自己从没来过。

    化瘀膏还摆在床矮几上，宏宣帝垂眸看了看，问：“他伤着你了？”

    棠梨自六岁起跟着承远王妃，名为主仆，实则同妹，承远王妃不难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腔激不知如何表述，默默无言，寻来化瘀膏为她涂抹。

    承远王妃抿不语，缓缓地抚上腹，良久如自言自语般回：“这孩，我要留在边，谁也别想再带走……”

    “想说什么？”

    不多时，院里传来几许动静。

    室死寂，承远王妃满目恨意，冷冷地望着他。

    “尚好，虽有不适，却同平素一般闹腾，缠了朕久。”

    承远王妃言又止。

    寝院早在王爷来时便清走人，无风无月，枝叶无声。棠梨不愿唤人前来，独自蹲在地上，将瓷屑一片片清扫净，伺候王妃梳洗更衣。

    王妃果不再想其他，拧眉焦虑神：“瑱儿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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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挂心，在这儿什么？”

    承远王妃渐渐静心神，伸手抚了抚她红的脸颊。棠梨心中一，觉得此事太过荒谬悖，世人难容，如若连她都不能好好地贴照顾着王妃，只怕王妃的日会更加难过，想着便摇笑：“不疼。”

    宏宣帝微讶，房中陈设已被棠梨收拾得整整齐齐，王妃着里衣倚坐床栏，鬓发如瀑散，温婉秀丽，瞧不有何异样。若非那双睛，宏宣帝断然不会猜到方才发生过何事。

    “皇上当真挂心？”

    她定抬，语气柔弱却不容回绝：“皇上，这个孩，臣妾要留在旁。”

，然而每每面对王妃的怨怼，却又心虚至极，仿佛自己当真如她所言，一手毁了她本有的幸福。

    是“要”，而非“想”，宏宣帝一听便知劝不动她。好在也并未打算劝说，毕竟承远王妃接连“夭折”两，

    棠梨熟悉，与王妃相视一，随后离开房间未再回来。承远王妃静静望着垂帘，片刻后望见来人，泪扑簌簌往落。

    “朕知晓了，”宏宣帝执她素手，“这是你与朕的第二个孩。”

    “皇上……”

    承远王妃摇：“伤着的是棠梨。”

    宏宣帝不言，似瞥见什么，借笼盏之光将她颚轻轻托起，现颈上一片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