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两：“开门。”

    还是没有回应。

    再压了压门把手，意料之中，房间被反锁了，他不去。

    在肖池甯来北京之前，这间房没有归属。池凊的人多在外地，他自己从不让人睡一楼的主卧，加之往常有保姆定期打扫卫生，以至于从住到现在，七八年的时间过去，他都快忘记这间房里面什么样了，更不记得备用钥匙在哪儿。

    他不清楚肖池甯是从那个女孩儿死后第几天开始闭门不的，反正他绝不可能一直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一辈。再沉重的悲伤都会被求生的本能解，肖照山如此相信。

    他提着餐回了二楼，吃完饭继续改画稿。

    要准备的事还有很多。岳则章想一个人吃房山十亿级别的开发项目，哪怕所有暗哨同时开工，也必然无法到一次全漂净。而有了二次、三次，这条庞大的资金链自然会输越来越多的证据。

    肖照山手里握着三千六百万的账本，却并不打算拿这钱去撬动岳则章的神经，政府招标和纪检的那两帮人极有可能与其是一丘之貉，贸然手只会引火上，唯有税务问题可以招来上的注意。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利益，一个国家同样有一个国家的利益。岳则章的手遮不了天，虽然往有人为他延伸角、植系，但往上想吞掉最大的鱼仍是妄想。就算他登得再，能过天吗？

    那天离开和室前，年轻血的警察问他：“肖总，恕我直言，这事儿得命够，您日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冒险揭发他？”

    肖照山吐着烟望向画纸上的旅馆，思绪飘向了细雨纷纷的横断山脉。

    “我只是想画儿乐意画的东西，可他脏了我的手。”当时他这样回答。

    什么审计、税务，什么竞争、扩张和资本运作，统统不是他喜的事。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个在酒吧里玩儿一夜骰还不忘一早去上导师课的普通油画系学生，是个背上帐篷带粮就能独自在山里采两宿风的疯，是个不缺钱不缺朋友，不缺灵不缺拥趸的天才。

    岳则章的野心与他自己的天真联手扼杀了这样的和天分。

    《林中月夜》卖天价后他对外宣布暂时封笔，彼时业界谁不可惜、谁不叹惋？然而又有谁能切会到他的不甘和怨恨？

    “岳则章能把我送监狱，我也能把他圈墙。”他取怀表，穿上西服外，对那位警察说，“我命够。”

    某程度上，肖池甯好像也遗传到了这样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