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的好再记多一、记清楚一些。那时候他满心以为，往后的日将足够彩，他完全可以抛所有依附于家和而生的忿恨与不甘，忘掉肖照山，忘掉池凊，重新活一次。

    现在看来竟好似一个痴儿的妄想。

    他忘不掉，亦无法重活。一切都不是沙滩上的脚印，涨一次便了无踪迹，而是一块的石。风草动纵使不变，日一久，也能在上面刻难以磨灭的印痕，人念、人旧，人时时老。

    夜晚到底是太了。

    天还没亮，肖池甯脑袋发，猝不及防地呕吐不止。他浑搐地忍耐着剧痛等待黎明，然而未及破晓，他就陷了昏迷。

    他再一次睁开，得益于岳则章的拐杖。

    “照山你看，他活得好好的。”

    天已经黑透了，不远的省上，往来的汽车错照亮了山脚的这片荒地。肖池甯差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肖池甯，别睡，看看我。听到了吗？别睡！”

    可肖照山让他别睡。

    应该是肖照山吧……他动了动，努力尝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肖照山借着两个绑匪打着的手电筒灯光，瞧见对面躺在担架上受了重伤的肖池甯动了动手指，似是有了反应，遂不愿继续与岳则章周旋，平白耽搁时间。

    他心急地举起手里的U盘，沉声：“让肖池甯过来，这里面的所有资料就归你。”

    岳则章脚不方便，不能久站，因此他始终气定神闲地坐在属随携带的折叠椅上。

    “我怎么知你有没有备份？”他定定地望着三米开外的肖照山，“还是说，你已经在来之前给警察了？”

    “我不会拿我儿的命开玩笑。”肖照山把U盘扔到脚，作势要踢过去，“我们在日料店里的谈话，瞿成在我车里和你其他线通气儿的录音，包括那本伪造的账目和伪造的过程，都在里面，随你置。”

    “不重要了。”岳则章将拐杖立在|间，笑，“照山，你以为这是二十年前，我要你一幅画、一句承诺就会答应放你走，让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吗？”

    “你梦。”他蓦地敛了笑，脸陡然狠起来，“我以前对你太心了，如今对你又过分纵容了。我可不想二十年后，拖着一把老骨和你重复上演同样的戏码。”

    肖照山踩住U盘，不舍地将目光从肖池甯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