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喜日吗？这么隆重。”

    乔万山从怀里掏一张纸，上面是红彤彤的三个大字：结婚证。

    跟昨天那人家墙上贴的得一模一样。

    方卿愣了愣，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姓名：乔万山??别：男??年龄：三十二岁

    姓名：方卿????别：男??年龄：三十岁

    自愿结婚，经审查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

    一九七零年十月二日

    日期上面还有一个红红的印章：中华人民共和国革命委员会。

    方卿看了看手里的证件，又抬看了看前人，这天地人间，狭小村庄里，他们就只认准一个对方了。

    第四十八章

    “六儿——”

    他又从梦中惊醒，浑冷汗，边是妻不耐烦的哼哼声，然后是起的细细簌簌声。

    再过一会儿，边就没有气儿了。

    外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南方气重，拉开窗帘，窗上全是痕。

    那些事，他以为似过筛，全从记忆里漏了去，却一次又一次在梦中愈发清晰。

    两个人还是过不去了。

    王翠云和他过了十几年，跟着他从机关单位转到海经商，从上海到圳，已经有有钱人家太太的模样，嚷嚷要去改个洋气的名字，最后改叫“王淑娴”，像是城里好人家会叫的名儿，她也不再说“俺”，人家见她称上一声李夫人。

    那个不是他的孩已经开始上中了，正是叛逆的年纪，每天和一群社会青年去鬼混，回来就是要钱，得家里天翻地覆，他没兴趣。

    婚后他也没碰过王翠云，像是要向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证明什么似的。

    直到一张离婚协议递到了面前，他愣了愣，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签了，再然后就是分家产，这个女人没少给自己捞一笔，谢天谢地，孩没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