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庶务。兰儿小，就算吃穿不愁，可也得考虑以后。”说时，李纨语气凄苦，“举目望去，也只能把兰儿托付给你们了。”

    ——她与李家没有抵死不复见的仇大恨，在某程度上，能虚以为蛇，临时结盟。

    周夫人惊讶于李纨的直抒臆，见她房间里齐全却黯淡的摆件，心的怜悯同加了一层，还没想，就了。

    李纨笑：“兰儿现四岁，三字经和千字文已经能略通读，字也会写了，只是怕他的手疼，就没让写多。贾家有家学，只是先生只合启蒙……”

    听开，周夫人还以为李纨是想炫耀一自己的儿，以稍微冲淡一自己“求人”的悲苦。可听到一半，她灵光一通，已然明白了。

    没等李纨说完，周夫人就笑：“这有何难？咱们的爹曾是国监祭酒呢，兰儿的师父就包在我们上了。”

    这是投资。

    以血缘关系为纽带，李家人耗费人脉和一些师资资源培养贾兰，并期许贾兰成才后拉李家一把——有李纨保证。

    “平常经常带兰哥儿来玩啊，瞧着机灵，惹人疼，我一见就喜呢。”临走前，周夫人笑。

    周夫人的话，将这场会面，化圆成了亲戚间的互相帮助。

    李纨笑意盈腮送她离了贾府后，回屋坐在榻上，冷冰冰空的看着墙。

    墙上挂了几幅字画，是贾珠亲手挑来，命挂上去的。她当时看着喜，但放久了，纸已经泛黄，颜料也褪了。

    她挥手命婢女来：“把这些摘来，扔了，以后用来挂兰哥儿的字画。”

    ……

    荣禧堂熏香霭霭。贾母半靠在香炉对面的贵妃椅上。膝靠着个女孩，她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女孩儿的背，半眯着，听李纨说话。

    “李府来人见我，恰好看到了兰儿，就说李家有启蒙先生。”李纨不好意思的说，“我想，家学里的先生带着学生已经很忙，再多一个要认字学写的小孩儿，可能会累着先生……”

    贾母阖目听了会儿，见李纨没再说文，忽而笑了：“你主意倒是大了。”

    李纨只：“也是为了兰儿好。”

    贾母但笑不语，了怀中女孩儿的，见她疑惑的目光，介绍：“珠儿是你宝兄弟的哥哥，她是珠儿的媳妇，兰儿是她的孩。”

    女孩儿——黛玉听着，补了个礼：“珠大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