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侧着脸伏在他的膝，任由发垂落，他从盆中捞起给她细细地打，冲洗。

    每日如此。

    他把这事当作日行祭礼，过分严肃，若不是她拦着，或许他打算洗手焚香再给她洗。

    佟因耳朵贴着他的大，从这个角度能清楚望见他低垂的眉。

    大概是绝无仅有的珍宝才值得他这样对待。

    他指尖很凉，也无法把他起来，这样的十手指，从发轻轻到发尾，又挪回发周而复始地洗，往往能洗个把时辰。

    佟因很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洗，换是理发店的店员这样给她洗，她铁定郁闷，耽误多少时间，她自己洗一顿，抓泡泡来便冲洗净，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她抗议过，他置之不理。

    注意到她的目光，李追玦视线稍偏，与她对上。

    她从他中看见辽远的静谧，大约是在享受这一段时间的闲适，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明明对她而言，这事太稀疏平常，以至于她懒起来恨不得把发剪短，从此洗只两分钟，把这个想法给他说了一次后，遭到他烈的抗议，好像她在糟蹋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喜帮我洗。”她真的忍不住问他。

    明明他自己也有发，别搞得好像他秃了，在向往有发的人。

    “净。”他随一答，手指在发间缠绕。

    “那时间能短么？一个多时辰呢，你不累吗？”虽然她趴着不会累，但是一个多时辰不能动，也确实是煎熬。

    “不能，洗不净。”他义正严辞，好像她的发上有一吨尘埃，需要费大量的时间清洁。

    佟因暗暗翻个白：“一个多时辰，都要破，就是泼了一斤油，也能洗净了。”

    他睫轻抖，在遮的影也在抖，佟因觉得他这个小动作是心虚，但他从不承认。

    而且模棱两可：“是吗？”

    他摆明什么都清楚明白，在她面前装傻，装傻也就罢了，还要把她也当作傻。

    佟因懒得跟他计较，继续伏在膝任由他折腾，其实也舒服，他那样轻柔，恐怕所有的耐心都放在她的发上。

    她不知不觉睡过去，不知睡去多久，只知她睡的时候是大午，光还盛着，醒来直接到晚上，成了夜间。

    而他——还在洗。

    佟因：“……”

    这人分明是看她睡着了，觉得不洗白不洗，偷偷摸摸继续洗去。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睫又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