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笑眯眯地：“这个叔叔可是接阿沅去过好日的。阿沅以后能天天穿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能天天吃大鱼大呢。”

    小祁朔也不曾盼望过穿得多好看，吃得多丰盛，但是如果能吃饱穿，不被骂挨打，那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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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祁朔撒就跑。跑啊跑，跑啊跑，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觉得也跑得没有力气了，才躲了狭窄的小巷里。他突然想起柳岚对他说的话……

    当年七八岁的小祁朔，那时还叫苏沅，几乎包揽了家中的全杂事。他知自己讨嫌，红薯饭也只敢吃少少的一。大多数时候都像是一个安静的摆设，缩在角落里沉默着。小祁朔从来都只穿堂弟的旧衣，没穿过新衣裳。虽说祁朔比堂弟要年将近一岁，可却得比壮实的堂弟要瘦小上一圈，穿上堂弟的旧衣也不会觉得不合。直到九岁时，柳岚突然买了布料回家，说要给他新衣。穿上新衣裳的小祁朔受若惊，生怕自己满是油污的手会把衣服搞脏，穿得十分小心。次日，家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中等材，有一小肚。祁朔见他第一就觉得这个男人得好像黄鼠狼，尖嘴猴腮还冒光。苏威和柳岚对这个男人十分殷勤，让祁朔在他面前直直地站好。“黄鼠狼”问起柳岚祁朔的年纪，柳岚：“有九岁了，就快十岁了。”

    待苏威和柳岚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小祁朔憋了半天也还是没忍住，嗓音稚，天真地问：“……这个叔叔来接我去什么呀？”

    原来苏威和柳岚，是想把他卖掉啊。

    ……如果那天在街上他没有碰到那个“黄鼠狼”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小祁朔想起了他们妆艳抹的样，又想起了油耳的男人放在那两人腰上的手，顿时寒意爬遍了全。

    小祁朔到不舒服，想赶快离开这儿，一转却差儿撞上了一个大婶。

    那天，小祁朔提着小菜篮上街买菜，好巧不巧就碰见了那个“黄鼠狼”叔叔。“黄鼠狼”没有留意到小祁朔，因为他正格外殷勤地同旁那个油耳的男人说着话。好奇心的驱使，小祁朔跟在“黄鼠狼”后走了一段路，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前，“黄鼠狼”手一挥，一副邀请的姿态，两个妆艳抹的女人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凑到男人边，其中一个一开，便让小祁朔起了一的疙瘩。因为那个人的声音，无论再怎么掩饰成尖细弱，听起来也像是男孩的声音。油耳的男人搂过旁二人的细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去。

    天天穿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知晓了他幼年时的遭遇。

    月亮升了上来，把仄的小巷照得一地月华，连污也泛着晶莹的光。小

    “黄鼠狼”眯着一只：“这孩看着还小，再养养。等明年我再来接他。”

    “这个叔叔可是接阿沅去过好日的。阿沅以后能天天穿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能天天吃大鱼大呢。”

    “小孩在这儿看什么啊？快回家去，这儿的人就买你这小男孩儿打扮得不男不女陪那些个有钱又心里不正常的人……”

    确实如苏威和柳岚所说，自爹娘抛祁朔后，他便被叔叔婶婶收养。虽说对祁朔动则打骂，但也确实供他吃喝。不过其中缘由，倒不是看祁朔可怜而生的一片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