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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阔翻而起，面带疑惑地盯着他：“我回来跟你聊了

    楚阔两条胳膊倚着行李箱，脑袋像叫霜打过，垂得很低，听见背后声响，扭却是满脸的笑，啊呀叫着自己腰酸背痛，回家路上也不消停。真到躺在床上了，他连袜也不脱就钻被窝，说着想睡一会儿，两只睛却始终盯着床边的伙伴，眨眨，眶里莹亮，像揣着捧。

    “你不用再记挂她了，”向迩坐上床沿，抬手着他脑袋轻轻地摇，“晚上不会梦见她，也不会再好奇她的什麽样，这不是很好麽。”

    “什麽很好？”

    向迩没料到楚阔这一趟急匆匆地去了，只在那满打满算待了五天便决然丢养父母，独自打回府。电话来得太迟，等向迩收线后立即从家发，到抵达机场也得一小时，他一车便小跑着穿过斑线，在一个转圈找了片刻，绕过拐角才见路边站着一人，算一算时间，他至少等了两三个钟。

    “有话要说吗？”向迩问他。

    楚阔看他半晌，破涕为笑：“你这个人真奇怪，有这样安人的麽。”

    不比其他人得大半天来倒时差，楚阔走这一遭，只靠三小时的休息便再次神采奕奕，说着不累不困，结果两只睛熬得通红，原先是圆溜溜的玻璃珠大小，现在就成了窄窄细细的钩状，还没原来的一半大。小睁都睁不开呢，晚上揣着兜赏星星，实在没法儿，他只好拿手把睛撑大。

    与此同时，对面有人问：“你能不能来接我一？”

    他真要拉门，脚刚跨半只，叫背后一声拦住了：“那我说了你别笑我。我觉得我要哭了。”

    “她和你得像吗？”

    “不用这麽小心翼翼吧，你爸元旦回来麽，还是你过去找他？”

    “都可以。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突然哭起来太不对劲，就当又上了两滴药。”

    “我的意思是这两个月中间变数很大，不一定只有这两可能，如果和你约好最后又失约，你也会不开心。”

    如同一只绒公仔，向迩轻轻了他脸颊，尔后跟着笑起来：“你也奇怪。”

    星星是没瞧见几颗，脑袋重，折叠椅顺着重量往后一靠，楚阔摆个脚比的姿势，朝向迩提议：“小消息啊，元旦有烟火大会，这几年一回，很难得的。你爸回来吗，如果不回来，要不要提前和我约？”

    “嘴，”向迩说，“你会讲梦话。”

    “你怎麽知我晚上梦见她。”

    “没有。”他笑两颗门牙。

紫。

    “还有两个月，我不能保证。”

    向迩回，楚阔抱着被坐在床中央，笑了半天又不笑了：“其实我没见到她，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女儿一直在哭，我哭不来，所以去滴了药。我以为她死了，我就不会再讨厌她，结果没有，我还是连她的照片都不想看。”

    “那我走了。”

    楚阔怔怔的：“她女儿说我应该哭一哭，是这样吗，像我现在莫名其妙要泪，其实是我睛太酸，我很久没有睡觉了。”

    向迩：“那很好。”

    楚阔茫然回想：“啊，像吧，但不是我想过的样，这样一对比，可能我更像我亲生父亲，但就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