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学校。新工作大多需要时间磨合，向迩就趁着那段时间常陪他来学校上课，有时跟着唐娜在办公室，有时便自己搬着凳溜教室后排，端正坐着看他教老人们学写字和围棋。明明家里小孩还把一排中文写得像狗爬，向境之教学生却别有一，讲课时引经据典，古今中外都能聊上两句，不知怎麽，便有人开始给他取些莫名其妙的绰号，说他是“新来的孔”。向境之第一次听说这衔，正和向迩手牵着手准备离校班，他听了觉得离谱，笑得无奈，向迩却没法意会，盯着他想要解释，但向境之只摸摸他后脑勺，没有多说别的，牵着他穿过车来车往的人行，过街找车回家去了。

    被纠缠得昏脑涨，向迩为自己一开始居然接受唐娜邀请而后悔不迭，等终于挣泥潭，他抱着一摞书走教室，看先前那位椅老人停在栏杆前晒太，周边空的，看来格确实孤僻。他不过多看一，叫老人发觉了，瞪着睛要他过来。

    向迩以为是错听，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老人恶声重复：“你耳朵有问题吗，我要你过来。”

    待人走近了，他更没有自己是在询问的自觉，而气蛮横：“你认不认识苏启立？”

    “苏启立？”

    “一个糟老，整天像个娘们儿似的苦着脸，他儿卖保险的那个！”

    向迩竭力回忆：“你说的是苏爷爷？”

    “苏爷爷，”老冷哼，“倒真是娘们儿兮兮的。他去哪儿了？”

    “他也在这上课，你可以找他。”

    “我问你当然是因为他很久没有来上过课。你听没听说过他去哪儿了？”

    向迩摇：“如果他不来这，我就不知了。”

    “没用的东西！”

    “……您待人应该再友好一些。”

    老瞅他两，嘟囔：“没用的东西。”

    向迩和他争论失败，看他自顾自推着椅走远，脖直楞楞往前伸，单看背影有些难言的寂寞。这时唐娜走来，听他询问“那老人是谁”，她只捉到那椅的最后一影，说：“一位格古怪的老。”

    “你知苏爷爷去哪儿了吗？”向迩问，“我听说他很久没有来上课。”

    唐娜：“他退学了。”

    “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