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的份上，莱昂，上个月弗洛雷递给你议程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看着你签的字！”

    “现在来不及了。你给我把穿上，我去给你拿文件夹。”克里斯娜简断脆地说。“而且你忘记了么？昨天夜里你就已经洗过了澡。”?

    “当然了。你难还指望我给一个一米八的智障小孩穿睡衣？”

    “哦？”

    “我和安德烈他们把你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基本上听不懂人话了：兴采烈，像个白痴一样，还唱着狮王里的歌。所以只能够把你搁在浴缸里，拿冷龙给你好好浇了一顿。”她两手在腰上，胜利地看着他。“——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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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还得先去洗个澡？”莱昂眨着他那双浅褐的睛问，看起来一副全然无辜的样。

    莱昂低看了看自己皱的衬衫，和底那条打满铜钉、破里了膝盖的仔（腰上还有个他某天心血来用CD记号笔画上的死亡圣图案），到脑袋里那隐隐的牵痛又回来

    “……好吧。”莱昂说。他脸上茫然的表表明，他对此本一无所知——抑或是在红酒、金发男孩、卷叶烟和烤饼之间忘了个光。克里斯娜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想象打地鼠的游戏——每一个地鼠都着莱昂的。在狠狠地打去七八个地鼠之后，她了气。

    他打量四周，发现差不多所有人——或者说，本地主要律师行的代表——都到齐了：老方利，“方利和合伙人”的主事，霍斯特叔叔的律师；红发丹妮，“韦斯特博士事务所”，同母异父的索菲娅的律师；费舍和拉尔，“勒夫、克曼和拉尔事务所”，艾尔玛姑婆的律师（她总是同时雇两个律师）；斯派克，梅兰妮和范尼两妹的监护人和律师……所有的人都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外，打着领带。

着说。“娜，最最亲的，你知这不行，我不行——在这个时节儿上我没法儿到我老哥面前去。弗洛雷这会儿一定刚刚看过了安德烈递上的早晨简报，然后等我走到公司，走那个会议室，正好赶上他酝酿的怒气达到了极：嘭！他会徒手把我拆碎，就像那个什么飓风把日本的那些纸板房都拆成了碎片那样。”

    “柯特不会参加今天的会议。”克里斯娜说。“今天的议程里有家族私人事务。你在议程上签了字保证一定会亲自席。”

    “叫柯特去参加！”莱昂叫了来，仿佛溺的人攀住了救生圈。“他有我签的授权书：无限期的，全权的，免除了自我易限制和利益冲突的那。柯特一直都代表我——我都不记得上次参加东会会议是在什么时候，而柯特什么都知……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他都比我更合适去开会。”

    2

    莱昂走会议室的时候，弗洛雷·格林纳瓦正在和克瑞曼——他们的大伯理夏的律师和代理人——低声说着什么。因此莱昂得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溜到最靠近后面的位置上，坐了来。

    莱昂愣愣地看着她。“什么议程？”

    克里斯娜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但是你必须去参加那个会议……”

    莱昂有明白了过来。“……所以我今天早上才这么一丝/不挂地醒来？”?

    “当然不。”莱昂夸张地举起双手。“谢您，我的玛丽?波平斯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