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不正常。除掉在那些社场合，他会显得很周到，很贴，表现得一派风度翩翩，还很亲密的样，真是令人作呕……但私里他非常仇恨我。我怀疑他有可能会在结婚后杀掉我。像那个蓝胡一样。”

    “没有理由——除了他是疯这一个解释外。”莱昂举起了双手。“你知么？我们上要登记结婚，这是假的，完全是为了搞公司联营。所以其实我们是合作伙伴。你当然可以不喜你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有必要这么仇恨你的合作方吗？”

    “你和柯特，柯特·海尔曼，就是介绍我来的那个人，也是这么开始的吗？他怎么形容自己？”

    “这让你不愉快么？”

    本质。莱昂的脑海里响着这个词。天，如果我能知那是什么就好了。一些东西糟糟地从他脑中闪过，会，农收庆典，机上转动的齿，天地久的森林和麦田，文件夹，Excel和SAP表单，艮第酒杯，卷叶烟，柔甜的嘴。

    莱昂呼了一气，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向对面。“这些对你有用吗？”

    “我的意思是，”萨森堡博士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觉得他在仇恨你？”

    “抱歉，莱昂。我们在这里不能讨论其他病人的例。”

    “……他有时候会吻我。”莱昂说。

    “我办不到。”他有烦躁地说。“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我是说，我不知。”

    “我希望从你自己那里听到，你对自己的形容。”

    莱昂想了一，说：

    “没有发生什么事，”莱昂说。“他很会伪装。但有人在仇恨你的时候你当然会觉到。”

    “也许。”萨森堡博士说，“但这不是关键。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人们通常会有一倾向，想要说对方想听到的话。但是莱昂，”她用手里的笔轻轻地敲着笔记本的纸面，“我希望听到的是，你说你自己认为重要的那些东西：你觉得你有哪些本质，是把你和其他人区分开来的？”

    他向前凑了一，急切地说：“我需要找人谈谈我遇到的困难。我们能从这里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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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要结婚的对象是个疯。用你们的话说，有瞻妄症或者神分裂什么的。你知我在说谁，是吗？”

    “不，他很有技巧，非常温柔文雅的那亲吻。”

    莱昂偏着思考着，说：“我二十五岁。本地生。有一半的意大利血统。之前上过大学的企业理系，但没毕业就退学了。现在在若谢罗-格林纳瓦公司集团里有些职位：东会、监事会和咨询委员会成员什么的。但其实我很少事。我大分时间就只是去参加一些他们在日程表上给我安排好的会议或者活动，听一些人讲话，或者假装在听的样，然后签他们要我签的字。”

……这太可笑了，你知我的一切数据：我在登记的时候就已经填过了表。”

    萨森堡博士说：“是的，不过最好还是用代称吧。”

    萨森堡博士说：“你说他仇恨你，有什么理由吗？”

    “我很担心……”他喃喃地说。

    萨森堡博士从她的镜面和蔼地看着他。

    萨森堡博士说：“当然可以。”

    

    “但总有些蛛丝迹是可以支持这个推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