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忍不住浑一激凌的寒。

    柯寻仍旧一动不动，只悄悄地把弩挂在手臂上，手里握住有着锐利箭的弩箭。

    忽地，一似有似无的，苒苒的气息，幽幽地立到了柯寻的后，地贴着他的后背，却又不及他的肌肤，就只浮拂在汗尖儿上，如影随形。

    柯寻只觉得从自己后腰蹿起一麻意，贯穿整脊椎骨，蹿过后脖颈，一直蹿到了后脑勺。

    这又麻又的神经线，直拽得他整片后背和，都跟着绷，收缩，颤抖，发麻。

    柯寻梗着脖，僵着脊背，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以不变应万变，耳后已是汗来，顺着脖颈落肩窝，又粘又凉。

    “呼……”

    不知是海风还是什么的一缕气息，从耳后凉津津地掠过去，后背上贴着的那团东西，似乎准备开始动作，柯寻觉到自己被蹭到的汗，在慢慢地，慢慢地被压着贴向自己的肤。

    越来越贴近了，越来越近。

    黑暗森，柯寻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知，有东西能看到他。它在注视着他，就像在注视着一个茫然无措的瞎。

    失去了光明的人类，脆弱得就像失去了果壳的果，轻轻一碾就会稀碎。

    黑暗是恐惧之源，是脆弱之。

    背后的那团东西，在黑暗中，向着毫无自保之力的柯寻，慢慢地，探了死亡的角。

    “柯寻！”

    牧怿然的声音仿若一光，从柯寻右手边的方向传过来。

    背后的那团东西骤然顿住，留给柯寻一片麻凉的气息。

    “怿然……你怎么样？”柯寻开，发现咙竟因为刚才那漫又短暂的经历，而张得涩刺痛。

    “我没事。柯寻，能听我在什么位置么？”牧怿然的声音低沉稳定。

    “能，在我右手边，距离我大概十来步左右。”柯寻对距离的判断一向准。

    “好。现在，到我边来，不要去任何东西，就像平时一样，走过来就好。”牧怿然沉定的声音能给人以无穷的勇气和安全。

    柯寻心一定，为了不使他担心，也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着冷静：“好，我过去了。”

    说着，向着牧怿然声音传来的方向迈开步。

    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