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光洒中厅，牧怿然睁开睛，的是倒了满地的同伴。

    昨晚的幻象，是以七中的“哀”为主题，如果同前几夜相比，这一夜的幻象对牧怿然所造成的心理和神冲击，大概是最小的，到了后半夜他甚至还小睡了一觉——连幻象都没能叫醒他。

    在画之前，牧怿然的人生可以说是相对幸运的。他拥有一个完整且正常的家，家人开明通达，生活平静顺遂，哪怕之后他了商界，也因与艺术沾边而少了许多风浪波折。

    所以“哀”这样的绪，几乎在他过去的人生里鲜少现，自然也就造成不了太大的杀伤力。

    但显然他的伙伴们就没有他这样的幸运了，东倒西歪了一地，个个脸上是成倍的疲惫和郁气。

    哀莫大于心死，可见“哀”之于前几绪，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神。

    陈歆艾的“消失”，证实了这一。

    剩的众人纷纷坐起，渐渐从昨晚的绪影响中摆脱来，脸上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邵陵起去打开房门，让气重的海风来，秦赐着眉心，对于失去过人的他来说，昨晚必定不曾好过。

    朱浩文冷静地清着屋的人数，卫东和罗勏各自缩着，用袖去脸上未尽的泪。

    柯寻蜷缩在角落里，双臂地抱着，一动不动。

    牧怿然大步过去，蹲到他的旁，伸手握住肩，轻声唤他：“柯寻？”

    柯寻很快抬起来看他，脸上展开一个懒洋洋的笑：“早上好。”

    声音哑得不成样。

    牧怿然看着他底的血丝，伸臂把他抱怀里。柯寻由他抱着，静静地不作声。

    直到邵陵走过来，沉声：“方菲……不见了。”

    柯寻闻声正要坐直，却被牧怿然用手在后脑勺上抚了抚才松开，牧怿然接过邵陵递来的一卷竹简，将它展开和柯寻一起细看。

    “这是方菲留在地上的信息，”邵陵说，语气里有些异样，“很可能会乎你的意料。”

    牧怿然的视线落在竹简上，却见那上面画着一个符号，是昨天他同方菲商定好的代表不同意思的标记之一。

    似乎正是因为这个符号所代表的意思太过人意料，为避免大家会怀疑她是否画错，方菲特意将这个符号画得端端正正、标准异常，让人连联想到别的符号上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符号，是一个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