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珺眉尖拧起一些，像是有些不虞，语速仍然很慢，问钟奕：“她和你讲什么了？”

    此前很多次，他们都有聊到类似的话题。但到最后，不知是哪一方先止住，总归从未真正聊去。

    钟奕心一颤。

    让在谈判桌上历来一往无前的小池总颇不习惯。

    太脆弱了。不能动，不能有太大绪波动，什么都不了。

    但池珺很快调节好心态，说：“我看过很多人对我的评价。说我太大胆、太敢赌。连你也说过，我很冒险。”

    池珺：“所以……我前几天，一个人，没有其他事。”不像现在，好歹能与陪护的人讲讲话、看看书。之前在ICU里，他浑上都是，睁是天板，脸上是呼罩，侧只有护士走过。前后都是

    他明白，池珺这是在和自己提一个换：用你的秘密，来换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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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奕想一想，问他：“比如？”

    他神飘到一边。支架上，电书已经翻过很多页。钟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本纪实，多半是池珺随意找来、打发时间。

    池珺问他：“你想好了吗？”

    钟奕：“……嗯？”什么意思？

    池珺轻声说：“我也有觉得很奇怪的地方。我也想要知。但你先前一直不讲，我就觉得，你是不是不愿意。”

    他觉得钟奕是故意的。

    钟奕又亲一亲他的手指，说：“我拒绝她，说还是想听你来说。”

    这样大起大落，每一句都有转折。

神一直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里没有其他人，池珺又不看他。有短暂的几秒钟，钟奕是很肆意地用目光描摹着自己的、虚弱的人。直到池珺视线转回，他骤然收敛，又是平日里温和平静的模样。

    钟奕“嗯”了声。

    调动着他的心绪，到最后，又成了这样一句。

    再往一的地方，就藏在衣领。

    他像是把这当一个底线、一个安全绳。他和钟奕已经非常亲密无间了，可即便是这样的关系，都有不能告诉彼此的事。池珺似乎是觉得，钟奕对自己的事严防死守，自己如果先讲，就失去了某……主动权，或是其他。

    钟奕：“我看你睡着，还开着灯，就问丛阿姨，要不要关上。所以丛阿姨说，要和我讲事。”

    钟奕看着他，从池珺额角已经结痂的伤痕，到眉，到鼻梁，到嘴，再到白皙优的颈，还有方的锁骨。

    他声音压低一，问池珺：“你愿意和我说吗？”

    可，由屉里的戒指开始，到丛兰的语焉不详。钟奕很清楚，池珺一定、一定有一些心理上的影。表现来的，仅仅是睡觉时不愿关灯。但这兴许是全的冰山，兴许只是浮在海面上的一角。想让他完全康复，自己就必须了解这些，再与心理医生合。可池珺大抵不愿意说。

    池珺看着他，眉间，像是有懊恼。一周过去，他先前不能讲话，钟奕就只能从池珺的神来分辨他的什么心。从前也能到，但现在，似乎一切清晰了更多。钟奕清楚地看到，池珺的懊恼之，是：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能对对方的全纵览无余，一个却只能抬，自而上地仰视——这样的差异。

    池珺没有讲话。

    池珺便安静来，不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