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特意给你们妹俩准备了嫁妆，想来他也盼着看到你们嫁成人，结婚生。可惜他终究没等到这一步，依我看，不如全了你们祖父最后一心意。他走前病榻边都是自家人，外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脆就说这是你祖父的遗命，孙女是他看着大的，在他心里和孙无异，便留在家里承制守孝，而小孙女生惯养，就让她赶成婚，早日生曾外孙来给老人家报喜。”

    阮氏哭声早不知不觉停了，程瑜瑾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她垂的眸轻轻转了一圈，问：“可是，这个说法，外人信吗？”

    “等你祖父七七这天，我亲自和来客说。你祖父的遗言，我来说合合理，他们不信别人，还不至于不信我。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颜面总是有的。”

    程瑜瑾得了准信，终于满意，她不再往睛跟前帕，泪逐渐止了。天地亲君师，能压得过男女礼制的唯有更势的等级压制，比如孝，比如君臣。程瑜瑾被妹妹抢婚一定会被外人说，而程瑜瑾这些年算不上低调，很多人被她压着，心里不知憋了多少怨气，一旦程瑜瑾落难，不知得有多少人扑上来踩一脚。到时候局面无法控制，指不定会传多少难听的话，说不准有些黑心嘴的便会瞎传，说是她有隐疾，才会被靖勇侯府退婚。而宜侯府知幕，放弃了让程瑜瑾嫁人的打算，故而直接让面的妹妹嫁了。

    真到了那时，程瑜瑾才是百莫辩，再难翻盘。毕竟有隐疾这事，如何和旁人证明？而如果不是有隐疾，为什么会被家族默认放弃？

    但是如果换成奉命守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孝之一字压来，婚丧嫁娶、婚姻常全都得往后靠，而且程瑜瑾还是被程老侯爷亲名守孝。养在膝，视同孙，这份尊荣可非同小可。儿媳给公婆守了孝后便是三不，即便犯了七之条，丈夫也不能轻易休弃，可见守孝有多大重量。而孙女照孙的仪制守孝，这得是多大的功劳面。

    自古女眷不祠堂，千年以来祭祀等事都是男的天，很少有女位置。但是程瑜瑾却能跻其一，还是比肩孙。孙是承嗣人，在家族传承中的地位比次都。程瑜瑾这份尊荣简直独一无二，连程这个女儿都不及。等守孝结束，仅凭这份功劳，程瑜瑾随随便便扔去就能压得一票人说不话。到时候，她在婚姻市场上又能加很重一项筹码。

    程瑜瑾十分满意，甚至比她原本预料的还要好很多，而程老夫人亲自面说，这就更好了。事半功倍，意外之喜，程瑜瑾对今日的收获满意至极。

    程瑜瑾不再哭，杜若见机，上前说：“姑娘，地上凉，您快起来说吧，不要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