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

    这时他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份心象征着何等愫，只是遵循本能握住了穆戎的手，垂眸问：“穆戎，你能不能永远陪着我？”

    那时候落在他上的手掌宽厚且温，他一直记得父亲里的欣神，所以，就如父亲希望的那般毅然投战场。他让自己习惯了拼杀，学会了冷血，塑造了一个在战场上令人生畏的容翌，就算在家中依旧保持着少年的良善和天真，只要一披上战袍，便会将这样的自己彻底埋葬。

    他忠于皇室的父亲死了，如今圣文帝也死了，那么，曾经认真效忠过这个朝廷的少年将军容翌便也随之没了。

    容翌会替北辰击退敌军，因为这是他父亲的夙愿。可那之后，他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王城之中有太多的谋算计，他累了，只想回到青州的那方小院，回到每日只需和穆戎朝夕相的生活，至少那时他不用去怀疑任何人，也不必担忧会被谁算计了去，每一天都是过得很安心的。

    好在，现在他终于不是孤单一人，当穆戎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容翌绷的背忽地就放松了来，回看着月的白衣少年，无尽思绪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话， “穆戎，陪我喝酒好不好？”

    在穆戎边容翌仿佛寻回了世界的温度，他想自己和父亲是不一样的，穆戎不会背叛他，他对穆戎好一定会是值得的，他要穆戎心中最重要的人。他要穆戎遇事第一个便向他求助，凡事都只相信他，他，会保护好穆戎的。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厚谊都会得到回报，也并不是所有努力付都能迎来好的结局。等候着忠臣良将的结局未必会是芳百世，还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穆戎听到圣文帝死讯便了，他想容翌今夜心大概不会很好，果然，待寻到这人时，对方的神很是凄凉，似有心灰意冷之意。知他现在需要有人陪伴，穆戎便不再提起烦心事，只柔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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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明明理智告诉自己必须拒绝，瞧着对方灰暗的神

    “好孩。”

    过去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是容家的儿，生来就该上战场，即便小时候曾经羡慕过别家孩可以吃着糖葫芦肆意游玩，大之后也就忘了。他用了大半的人生去适应战场，终于能够以此为荣，可等到接手了北辰军方势力的如今，却忽地到世界如此冰冷。

时候即使他本不喜被血染红的滋味，依然仰着答应：“我知的，夫教过我，当须徇忠义，死报国恩！”

    少年的血在现实的凉薄中终是一涸，容翌在台阶上站了许久，他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这片宇，他只知自己累了，绝不想像父亲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付一生。

    他这话问得委实暧昧，穆戎心知这可不能随意答应的，纵然这时候容翌沉溺于伤还没转过弯来，以后要是哪天他突然开窍了，自己要反悔可就难了。

    父亲，你可知，你效忠了一生的人，到死心里念的都是他的儿时兄弟，全不记得你半分好。你视他为英主，他视你如草芥，这样的忠诚，终究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