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峪在何？或者该生员有些变故不及来此。挂红游街不可耽误，书院依例行，本官去赵家峪走一趟便是。”

    赵家峪从山到峪中共有四个村，每村十几二十几人家，几乎都姓赵，因此周凤城问起李丹，倒是没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家门。只是屋中已空无一人，屋角边堆着些未完工的风筝，此外并无。门只虚掩，连把锁也没有。邻居老妇坐在门剥竹笋，听说是来寻李丹的，絮絮叨叨：“李家兄弟呀，好人哪。哥哥是猎，跑山一把好手，帮咱们修屋，打来的野全村都有份。就是脸上呀，落了疤，可惜了恁端正的孩。弟弟得俊啊，我活了七十六啦，没见过这样的人，画上也没有啊！镇上那卖豆腐的，说是人，哪里及得上他一发哟。”

    周凤城听她颠三倒四不得绪，耐着：“您老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老妇用手笼着耳朵凑过来：“什么？”正在纠缠不清，屋里又跑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大声：“李哥他们走了。”

    周凤城问了半日才清楚，原来李丹是两个月前才搬到赵家峪住的，同来的还有个兄李越，两人一个打猎一个扎风筝，闲时还教村里的孩识几个字。只是几天之前两人忽然收拾东西走了，说是回老家，算算时间，正是闱那几天。

    男孩一脸神往：“李越哥哥真厉害，那么凶的狼，他拿一把刀就杀死了，剥的狼卖了个好价钱呢。丹哥哥识得很多字，得又好看，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也比不上他一。还会画呢，我糊的风筝都是让他画的，比别家的好卖……”

    周凤城听得云里雾里，正想离开，忽然心中一动，隐隐升起一自己都觉荒谬的希望，问那孩：“你说的李越哥哥，手腕上有没有个胎记？弯弯像月亮一样，旁边有三个红的？”

    男孩摇得拨郎鼓一般：“没有。越哥哥手臂上全是伤疤，他说是伤的。”

    周凤城心中一阵失望，同行的卢元却不知他心思，愤然：“参加乡试，却又扬而去，直视文试为何！如此大胆！”话没说完，见学政大人已经转离开了，后面的话也就咽了回去，赶追上去，“大人，这榜已唱，学生如何向皇上待？”

    周凤城也觉疼。榜已唱，就该送礼呈皇上御览，然后准备京城复试。虽然皇上肯定不会挨个去看，但礼事的人却是要一一对照的，这乡试名不知去向，的确没法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