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倒是人意料地沉得住气，并没有半因为即将登位而兴奋浮躁。如今他都带着元恪，完全是一派兄弟和睦的模样，教有心人也难说什么来。而且他谦恭有礼，对朝中老臣极为尊敬，到了末了有几个开始时反对他的老臣居然停止了谏，反过来赞他少年老成，知书懂礼。这些个老臣都是在朝多年，有的门生遍天，有的声名远扬，现在有他们称赞，其作用可想而知。这些人当中，以邹清为最。此人寒微，免不了有好贫之症，自从见小武吃掉在地上的馒起，就认定他能耐得贫苦，将来必会戒奢华、行勤俭，成为贤明之主。当初他在元丰面前提到立皇储还应看皇孙之语，其实原也有倾向小武之意。邹清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朝野上的名声却是极好的。他一句赞语，朝野清便为之改容。因此到了传位大典这天，至少表面上，已经没有人再来呼天抢地地反对了。

    传位大礼冗而烦琐，因为中元极少现皇上健在之时行传位典礼而非登位之礼的事，因此礼官员翻烂了史书，才拟一程序，既将权力移，又在其中显示一派父亲来。

    李越如今官职还是卫尉，虽然不是什么位，却是亲臣，带领侍卫卫护仪式，因此得以假公济私，把柳丹打扮成侍卫带来观礼。

    大典正行到祭天一项。从前都是继位的新帝携皇后祭祀，现在新帝虽然已经订亲，却未正式娶妻，因此来了个父同祭，也算是个创举。李越看着小武缓步走上祭台，已经脱去了皇孙的银绿服，换上了明黄盘龙袍，上了明珠朝天冠，举止之间完全脱去了少年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比较旁边文弱的元文谨，倒更有几分英主之相。

    柳丹手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李越转看他：“累了？”

    柳丹懒懒了。因为小武与可乐已经订亲，虽然可乐年纪尚幼，却是西定的公主，将来必然是皇后之位，因此西定也派了使臣前来贺观礼。柳丹诈死离开西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现在西定人前惊世骇俗了；何况这是中元皇帝继位，与他本也没什么关系，他并不想来观这又又拖拉的仪式，可是李越一定要他来，从早上到这时候，不累才怪了。

    李越四顾无人注意，伸手将柳丹往自己上揽了揽，让他靠着：“再等一会。等祭天结束小武加了王冠，殿里开宴，我们就可以先撤了。我先找个地方让你坐坐。”

    柳丹靠在他上懒洋洋地埋怨：“我说不来，你非得带我过来。这哪里有能坐的地方？何况这么多双睛在，万一被参个失礼大不敬，你怎么办？”这些天李越不知怎么了，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得看着才行。

    李越嘿嘿笑笑：“连北风都假公济私带如意来观礼了，我怎么能不带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