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之心一：“竟真是如此……”

    这时间不早不迟，不吃不行，真要吃又怕提早填了肚，过会儿吃不正儿八经的午膳。尚局有考量，呈上来的是好消化的面，拉得格外纤细，一小卷盘在碗里，倒有半碗清澈的汤底，两三筷就能把面挑得净净，再两三，汤也就没了。

    “消息是从那边传来的，半真半假，传来传去总要变个样，就当笑谈听听就好。说是康烈没攻安城，仓皇逃窜，路上却忽然要将士驱蛇。他梦见条蛇，那蛇会说人话，说答应了人，要来取他命，但与他无冤无仇，姑且给他三天时间准备后事。”李齐慎不信这个，只当是说着好玩，“逃窜途中哪儿能停，叛军怨声载，却没有法，这会儿正是蛇来的时候，他们走的又是山，遇上场大雨，就在山间耽搁了。刚好让天德军撞个正着。”

    “我叔父，”李齐慎想了想，怕谢忘之不认识，“是指宁王，如今的丰州节度使，天德军的主将，先前在范一带平叛。前几日与康烈正面对上，赢了那一场，这才回安。”

    “蛇？”

    谢忘之也笑笑：“好。”

    李齐慎耐心地等着谢忘之吃完漱，才说：“对了，今天还有件事。”

    “对。”李齐慎笑笑，“时间差不多了，去等我叔父吧。”

    他忽略后面的惨烈场面，比如他曾令，叛军不降者皆当场斩首，挑了好玩的和谢忘之说，“叛军溃败，最后检验尸，真找到了康烈的尸，要害没有伤痕，只在脖侧面有两个小小的牙印，军医检查后说应当是蛇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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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见她真要去拿白玉簪粉，李齐慎赶阻拦，“我叔父虽然也通书画，嘴上却总说自己是个人，叔母又去得早，他哪儿懂这个。这样就好，让他见见他的侄媳，不必打扮也是绝世人。”

    “不怎么说，他一死，叛军肯定大，我们也能气。”

    谢忘之让他夸得脸上发，盖上妆奁，状似无意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宁王赢了，那局势现在如何了？康烈又如何，逃窜去范了吗？”

    谢忘之大概知这是谁，听李齐慎的说法，好像和这位叔父还亲近，又有克敌的大功，对李容津就多了几分好：“那我要不要换衣裳，再上个妆？”

么理解都行，谢忘之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调戏了，但又不能借故打他，憋了一会儿，睛一闭：“那叫吧。”

    李齐慎笑笑，在她上再啄了一，才叫人呈早膳。

    “这时间山中多蛇，仓皇逃窜时不注意，惊着蛇也是有的。”李齐慎不信神佛，又不知谢忘之当时在玄元殿求了什么，“至于他的梦，若是真的，我猜是他逃窜时思虑过多，自己吓自己罢了，找个由发疯。”

    “照这么说，康烈是死了？”

    “什么？”

    “不，现在掌权的是他儿，带着残退守范，不足为惧，平卢和河东两镇夹击，河东又有柳氏的支持，年前大概就能平定。”李齐慎有信心，和康烈玩他还得一把汗，和那个倒霉儿玩就是猫逗老鼠，“就算求稳，明年夏天前也该结束了。”

    李齐慎“嗯”了一声：“说来也好笑，好歹是一镇节度使，最风光时领着叛军破潼关，直安城，到最后却不是死在战场上。竟是让蛇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