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在刹那重合，李承儆惊慌失措，面苍白，发白的嘴颤抖，一句话都说不来。

    “那我替你选吧。三日后启程回安城，就去太极，”李齐慎倒不是不弑君杀父的事儿，纯粹是懒，也没收剑回鞘，就这么虚虚地提着，“我觉得新殿不错，阿耶就在那里安度晚年吧。”

    新殿，昭玄皇帝少时住过的地方，天后那时已经选了他将来的继承人，怕他耽于享乐，殿里布置得极尽朴素，甚至能说清苦，一张榻只够一个人平躺，连翻都嫌不太容易。就算后来接连让父亲和祖父厌恶，李承儆也没尝过什么苦日的滋味，逃亡路上都没断过熏香，现却得移居那样的地方，让他死，他没这个勇气，也不想死，但若是让他活着，接来就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何况那是新殿，他住在里面，难免会想起祖父，想起祖母去世后的一个月，他去找祖父，劝他不要为了祖母这样折磨自己，不如换个人来喜。

    然后他亲看见昭玄皇帝的神变了，一黑衣的男人披着漆黑的发，那张端丽的脸上难得明显的厌恶，开时声音很轻，却藏着汹涌的怒火：“。”

    ……从来都是这样。

    李承儆少时也想过讨父亲和祖父的心，让几位太傅夸夸他，但是父亲和祖父对他冷若冰霜，太傅只会摇，叹他不如前朝的诸位皇帝。血脉相连的丹华大公主厌恶他至极，以至于敢当面呵斥他，旁人都说父亲在位时罕见地有皇家亲，他却茕茕孑立，放四望，和他血脉相连的人都对他不屑一顾。

    夸赞他的人当然也有，幼时的母安氏、后来的萧贵妃、朝中讨巧的安光行……可这些人当真是自真心吗？还是看中了他的皇座？没了那个位置，李承儆还是那个一无所有、讨不到任何人心的模样。

    新皇是他的儿，看他时却轻飘飘的，连轻蔑这样的都不屑给他。因为早在多年以前，他为了讨另一个女人的心，亲令，杖杀了李齐慎的母亲。

    李承儆忽然觉得痛，猛地捂住，一跌在垫上，死死抱着，从牙里挤一辈没明白的问题：“凭什么，凭什么……”

    李齐慎厌恶地看了一，连扶一把都打算都没有，提着剑，转去，和门的守卫说：“太上皇似乎太激动了，发了风，找个医师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