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看，他似乎还能看到那天火炮披着白大褂，着罩，抓着一个空吊瓶往人群砸去的勇猛。

    瓶一炸，人群也炸。于是火炮麻利地把衣服脱掉，从腰间了弹簧刀。

    他又想起火炮满是血地敲开他的房门，一把一堆钱推到他怀里，然后不停地说杰哥你收好，你帮我给山青，你帮帮忙，拜托你了。

    然后阿杰把他扶来，帮他洗净。他在阿杰的怀里发抖，一个晚上都因恐惧而冒着冷汗。

    阿杰就这么拽着他的手，说不要怕，我帮你看着，你睡，我不睡。

    他还想起火炮第一次对瘦佬发怒，他起烟灰缸砸在瘦佬的上，烟灰一散了一地，烟灰缸也蹦跶几落在脚边。

    他指着烟灰缸说，你捡起来。

    瘦佬不动，火炮也不动。直到瘦佬妥协，弯腰把烟灰缸好好地摆回桌面。

    火炮一天一天在改变，从没有人听他的，到他脸一变，手的人都不敢吭声。从轻轻地搂一阿杰的腰都要歉，到后来敢狠狠地把阿杰摁在墙上，说你敢来我家，你就是好那个准备的，是吧。

    阿杰造就了现在的火炮，火炮也造就了他。

    火炮带给了他将近三十年来未曾会过的激，而即便到了这一刻，他也不后悔为了火炮，放弃自己警局的机会。

    玲说哥，你发什么呆呢，你还想回医院去啊？

    阿杰摇摇，他说不想，“就算想，也只能想想罢了。”

    有的选择一旦了就没法回，走过的路那么，怎么可能原途折返。

    这一个星期玲都没有提起山青，直到把玲送到机场的那一天，反而是阿杰自己提了。

    他说玲，山青的事我有冲动的成分在，我没有给你循序渐的过程，所以让你很难受。

    玲说没事，“我也想过了，就算我们不分，到了今天也是得分。可能早分会难受，但不会难受太久。”

    她抱住哥哥，让哥哥快过来找她。看着她登机，再看着她的飞机起飞，阿杰的耳边却始终回着玲过于懂事和谅和回应。

    ——就算我们不分，到了今天也是得分。

    ——可能早分会难受，但不会难受太久。

    阿杰有看不清飞机了，他害怕自己也登记的那一天没有人来送他。

    他孤单单地坐在位置上，孤单单地奔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前程。

    可他又怕真的有人来送，他怕如果那个人真的跟在他的后，真的再次狠狠地抱住他，他会没有再挣开这个怀抱的力量。